第八卷繁华尽处是吾乡第六百三十四章人来(七)
所谓“静室”,就是一处屋宅,占地不小,竟然是两进的院落,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处颇为独立的民居,布置的也是颇为雅致,两处亭台,绿荫如盖,供人纳凉赏景,或是听琴饮酒。
里面是个二层小楼,还有一处正厅,一处huā厅,都nong的和后世日本的榻榻米似的,摆着矮几,对于赵石来说,自然有一种古sè古香的独特感觉,但说起来也并不稀奇,只因见的多了,也知道,这正是这个时代的风俗习惯,反而是那些高桌大椅都冠之以胡名,正经才是舶来之品。
这些青楼商家的种种手段布置不必细数,反正和后世差不多,不管布置的多精致独特,最终还要以真金白银来衬托,要的其实不过是一个与众不同或是舒服,由此来衬托客人的身份罢了。
一屋的草木芬芳,一屋的清爽,一行人来到这里,李匪东瞧瞧西看看,啧啧连声,连道他娘的老子以前住的地方竟然还赶不上个妓寨,丧气丧气。
胖子脸皮厚的跟长安城墙有一比,像个圆球般在赵石左右滚来滚去,嘴上一刻也不消停,吃的喝的,楼里姑娘的huā名,相貌,技艺不打磕绊的报出来,心下更是恨不能将所有姑娘都立马召过来让赵石挑选,对于李匪那一连串的粗言俗语,自然是充耳不闻了。
做青楼生意的,和官面断脱不开干系,古今都是如此,彩yu坊青楼妓馆多如牛máo,想要做到如yu楼这个地步,背后若没有强而有力的支撑,那是不可能的。
但和酒楼什么的不同,要说背后有什么顶了天的人物,那可就是胡说了,这个时代的官员,最注重的可不是白huāhuā的银子,而是官声,自家人瞧瞧nong个酒楼商铺的还是小事,旁人知道了,最多撇撇嘴,道一句与民争利,不可朋党之罢了,换句话说,也就是你这人有了污点,还怎么敢与我相交的意思了,至于其他的,只要你不是做的大张旗鼓,旁人多数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考评上大多不会生出什么枝节,最多最多,会有人轻点一句,si德又亏而已。
所以说,大秦的很多官员,甚至是一些皇亲国戚,都会沾些商事的边儿,但要说摆明车马,明着告诉别人,这是咱家的生意的,却是一个也没有,甚至御史那里只要轻轻提一句,这边就会赶紧善后,不敢有一点的怠慢,士农工商,商为最末,与贱役略同,此为大义,和这个沾边,风险可是不小,尤其是官员,风险更是大的很了。
而青楼就更是如此了,你要是和这个沾上了边儿,让人捉住了把柄,闹的开了,很可能便是身败名裂的结果了,赚皮rou银子,你个腌臜货sè,还敢ting直了做官?做梦去吧。
所以说,即便是有些背景,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罢了,官shānggou结,这个时代的商人也只敢臆想一下,断不会有人仗着财大气粗,就将官员使换如家仆,所以,这个时代的豪门大族,也许会沾手一些商事,但根基绝对不会在这个上面,权势和金银是断然不会划个等号的。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里,青楼又属于正当营生,是受律法保护的,时人多以**为雅事,像是唐时诸多sāo人墨客,多有在青楼扬名的经历,还被口口相传,成为佳话,也就是说,肮脏所在,却又被穿上了一件华丽的外衣。
矛盾的很,但却也注定了青楼自有其存在的基础以及它特有的生存法则。
就比如现在这位八面玲珑的胖子所看到的机会一般,来了一位身份尊贵的贵客,只要伺候的好了,说不定哪会儿,人家酒酣耳热之后,随口一句,某年某月某日,于长安彩yu坊如yu楼上,会了一位佳人,其人风采如何如何,那一夜,又是如何如何,对于贵客来说,也许不过是一两句酒后之言,过后便忘了,但对于如yu楼来说,说不定名声就这么出去了,试想,与人家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哪个身份会不尊贵?不定又是口口相传,这不但传的是名声,而且就变相的多了一个护身符出来。
也许有人不懂,那就多废话两句,举个例证,如有那不好伺候的公子哥闹事,他这里就能不经意的提上一句,谁谁谁也曾赐临过怎么这里,若是聪明人,一听之下,定就会是一身冷汗,难免心里嘀咕,对啊,那谁还曾赞过这里的一位姑娘,我这儿一闹,若是让那谁听说了,那谁不会以为我这是在打脸吧?于是乎,多数就会偃旗息鼓,一场风bo也就没了,你说,这个作用大不大?
这就是此时青楼的生存法则之一,标准的狐假虎威。
若是更进一步,贵客沉mi于温柔乡中,或出钱为中意女子赎身,或留字赠物,以后常来常往,那可就更妙了,狐假虎威也就可以更彻底些,总之,此中奥妙,同样是一片大文章,三言两语哪里能说的清楚?
但算盘打的虽想,却还是得分人不是?你要问赵石喜欢什么,可能他自己都不太能说的清楚,美食佳酿,喜欢吗?喜欢,但没了这些,粗茶淡饭,他也甘之如饴,美人红袖,喜欢吗?喜欢,但离了这些,他也不会觉得孤单寂寞,要死要活,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