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了,也许我就不在这里了呢
。
“什么?”声音含混,种七娘没怎么听清楚。
赵石摆手“没什么,你家夫君我什么都看得透
。
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帐子口处,掀开帐帘,北地的寒风,立即夹着雪花挤进来,点点冰凉打在脸上,赵石精神不由一振,迈步便出了帐子,种七娘赶紧抓起椅子上的皮裘,追上去,给他披在肩头。
赵石仰头看看了黑沉沉的天空,大雪纷纷攘攘的还在下着,他跺了跺脚,帐子旁边点着一堆篝火,十几个亲卫牙兵围着篝火横七竖八的歪倒在那里,任凭大雪将身上染的雪白,也都睡的分外香甜。
两个强打着精神的亲卫眯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也是睡与不睡之间,听见动静,下意识的望过来,猛的看见赵石正站在帐外,吓得睡意全消,立即站起身来,就要行下军礼。
赵石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安静的呆着,自己则凝立于雪地之上,幽深的目光,望向北方。
“明日命人打扫战场,后日咱们就应拔营回榆次了吧?”种七娘道。
赵石微微点头,雪若这般下下去,明日打扫战场,也是费力的很,应该有十多万人阵亡在那里,尸体一层层的铺着,撤军的时候,仔细查找,只在两军厮杀最激烈的地方找到千余伤兵,等到金兵兵败,又扔下了数千伤兵在那里,秦军各个精疲力竭,查找的时候,根本没理会这些金兵士卒,直接将他们扔在了战场上,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估摸着,明日清晨,战场上又会多上数千亡魂。
这场决战,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打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谓是两败俱伤,谁也没得了好去,想到此处,赵石心里又是一堵。
凝立良久,任凭风雪加身,赵石眸中波光闪动,攥紧拳头,却又松开,心中恨恨道,异日重回此地,便是女真亡国灭种之时
。。。
心中暗暗发下誓言,再不在雪中逗留,回身牵着种七娘的手,大步回了帐中
他却不知道,此战过后,大槽军赵石之名,自此威震北地,令北地各族威风丧胆
他更不知道,就在化心痛麾下精锐损伤如此惨重的时候,离此数十里之遥的另外一处战场,也到了决定胜负的关头
。。。
黑夜之中,吕粱山余脉,白头山麓,就在大雪纷喜之间,黑压压一片秦军将士,伏在一处山粜中,如同狩猎的猛兽,在等待着机会的来临。
六千河中子弟,忍受着寒风大雪,紧紧握住冰凉的刀枪,心中却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静静伏于山坳之间,挤压数日的愤懑等待着宣泄,也只有女真人的鲜血,才能剿灭他们心中的仇恨和敌视。
“怎么还没动静?”高处,几个人影一边观察着白头滩上,篝火处处的金兵大营,一边窃窃私语。
孟青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般沉稳冷静,带着几许不同于秦军将领,且与他的身形绝不匹配的儒雅。
“不用急,这只是上半夜,等到下半夜对岸再没动静,咱们就不等了,杀出去”
“好,钟清哲怕死,咱们不怕再等下去,他娘的都冻僵了,还打个什么仗”
“要说啊,这耍下的正好”
“六千壮士,雪夜袭营,杀的胡狗鬼哭狼嚎
这个听上去怎么样?不定老子们还能留名青央呢”
年轻人们打着趣儿,让孟青颇有些羡慕,这些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在后周军中可不多见,不过随即,他便摆手打住了年轻人的话头,因为汾水对岸终于有了动静
。。
因为隔的太远,又有大雪阻隔,看的不太清楚,只能隐约看见,火光一闪一闪的,就像是暗夜中的星光,至于声音嘛,那更是听不见了,不过这已经足够了,两边音信传递不便,只约好了今晚动手,细节之处,却还得领兵将领自决,而孟青等人不知道的是,河对岸的秦军统领,可不是种怀玉,而是应该在子洪口的大将张锋聚。
不过这都不要紧,因为这一战,汾水对岸的秦军人马注定只是陪衬,而这悄悄潜到金兵背后的六千河中子弟,才是真正的杀
即便如此,万余秦军精锐,倾力夜袭,对于驻守于滩头的金兵来说,也是一场噩梦
当金兵营寨望楼上的哨兵敲响铜锣,黑压压的秦军将士已经借着黑夜以及大雪的掩护,来到了营寨不远处。
不用再隐藏身形,几乎是瞬间,倾力而来的秦军阵中便已经燃起了无数火把,更加可怕的是,一声声号令当中,漫天的火箭从秦军阵中升起,落入金兵大营当中,当即便点燃了不知道多少营帐,半晌过后,将营内营外,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因为大雪的缘故,金兵哨探已经全部回营,守备也略有松弛,但毕竟是和秦军对持之中,守备再松弛也是有限。
而驻守滩头的,又乃金兵庆荣军精锐,所以大军惊起,经过初时的混乱之后,号令声声,大军迅速集结了起来,并未产生多少混乱。
说是夜袭,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与强攻已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