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怔了一瞬,修长的睫毛微颤。
他上回在湖畔说,哪怕她把天捅破了,他都会给她兜着。
那一个小小的药泥,还说什么添麻烦?
沈玥心底一暖,再不说给他添麻烦之类见外的话了,太矫情。
两人肩并肩,往停马车处走去。
上了马车,就直奔回沈家。
将沈玥送到沈家大门前,看到她进了沈家,楚慕元才坐马车离开。
迈步进大门,那边李总管就迎了上来,恭敬的笑道,“大姑娘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都派人来问几回了。”
沈玥点点头,面色温和道,“我进宫三天,祖母肯定是等着急了,我这就去给祖母请安。”
说着,沈玥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
半夏和紫苏拎着包袱跟在后头,李总管赶紧叫丫鬟帮忙拿,被两丫鬟拒绝了。
这包袱里装的可是寒玉匣,万一小丫鬟笨手笨脚的给摔了怎么办,她们又不是虚弱无力拎不起。
刚迈进垂花门,沈玥下台阶,就看到沈琦带着丫鬟走过来,看到沈玥,沈琦嘴角往上扯了一扯,挤出一抹很难看的笑容来。
她上前,微微屈膝,唤道,“大姐姐。”
她见礼,沈玥还了半礼,她不想和沈琦说话,身子一直,就想绕过她往前走。
可是沈琦没让她走,而是看着她,嘴角蠕动,却没有说半个字。
沈玥嘴角勾了勾,道,“三妹妹拦下我,不让我走,却欲言又止,是何用意?”
沈琦手中绣着空谷幽兰的绣帕扭着,她不敢看沈玥的眼睛,低敛着头,问道,“大姐姐什么时候学的医术,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沈玥清凌凌一笑,“我学医术,为何要人尽皆知,三妹妹做什么事,都让旁人知道了吗?”
沈琦脸色一白,蓦然抬头看着沈玥,见沈玥脸上带了些不耐烦和嘲弄,她苦笑一声,“大姐姐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在荥阳侯府,她居然帮着崇祖侯世子给沈玥下药,而且不止一次。
她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人家心知肚明,只是没戳穿她而已。
荔枝酿的事,是意外,她根本连汤盅都没端起来,就被沈瑶给抢了,不是她知道汤盅有问题,才给沈瑶喝的。
可在凉亭呢,那盏茶里,可是下了毒的,也是她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
她喝了加了药的茶,却什么事都没有,崇祖侯世子怪她欺骗他,办事不利,她也在反省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却从未想过她居然会医术。
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学医术,而且还那么高超,连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她轻易就能救了。
又是谁教她的医术?
这几日,这些疑惑困扰着她,可无人能给她一个答复。
知道沈玥快回府了,她早早的就在这里等候了。
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心态,明知道沈玥知道她做的那些事,她应该在她跟前夹着尾巴做人才是,可她就是想亲口问问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然她就是死,也不会甘心。
沈玥看着她,她轻声一笑,望向远处,声音也仿佛是从远处飘过来,“是挺可笑的,崇祖侯世子和煊亲王世子有仇,奈何不了他,就来算计我,我从来没有鄙视过谁,崇祖侯世子是唯一的一个,更可笑的是,帮他的还是自家姐妹,被自家姐妹当做垫脚石往上爬,最可笑的还是我。”
沈琦的脸像是被狂煽了十几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着。
她努力忍着,才没有瘫软在地,她强撑着,问道,“大姐姐为何没有报复我?”
扪心自问,如果她知道被姐妹如此算计,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可沈玥却没有对她做什么。
当然,崇祖侯世子和沈瑶搅合在了一起,算计落空,给她人做了嫁衣裳,她心如刀绞,可即便如此,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闺誉未损,依然可以嫁给别人。
这是沈琦最最想不通的地方。
她不相信,世上会有人,被人害了,还可以一笑置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尤其沈玥还有煊亲王世子护着,就是想要她的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见沈琦望着自己,想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报复她,沈玥就倍感无力。
她没有报复吗?
当初知道茶水有问题,她就把两杯茶掉换了,是她自己喝了什么事都没有,不是她没有报复,而且荥阳侯府二太太为此付出了生命,足够她反省了。
见沈玥没有说话,沈琦就道,“我知道大姐姐心善,为了救一个小太监,不惜得罪东平王府,这么多天,不曾报复我,是因为我二舅母无辜搭上一条性命吗?”
本来沈玥还挺心平气和的,听她这么说,她脸就冷了下来,“人贱,自有天收。这就是我不报复你的理由。不要在我面前提赵二太太死的无辜,要是真那么无辜,荥阳侯府何不替她讨一个公道,还对外宣称她是心绞痛突然暴毙做什么,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