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将堆成堆的木柴都扔入炉中,最后一块木柴抛入炉中后,他在风箱边坐倒,将风箱拉得呼呼作响。被木柴堆压住的火苗随着他拉风箱又慢慢自木柴堆中冒了出来,拉了一阵,火势已是极大,木柴烧得“噼啪”作响,韩一鸣以为他要开始锻铁了,哪知无名却往地上一倒,呼呼睡去。
韩一鸣着实不能明白无名要做什么,看了看星辰,星辰阖目打坐,青石早已蜷在地上睡得香甜无比。韩一鸣坐了一阵,看看火苗将木柴燃尽无名也不起身,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忽然无名一跃而起,对着烘炉看了看,转身又打地上摸起一条约一尺长短的木柴投入其中。那段木柴投入烘炉中的一个铸铁模子里,不过片刻已化为一泓明亮的铁水。原来那不是木柴,而是一段生铁。
无名不知打哪儿摸了一柄锻铁的大锤来,一手拄着大锤对着生铁“呵呵”傻笑。韩一鸣定定看着无名,星辰则如老僧入定一般合上了双眼。那泓铁水色泽明亮,无名看了一阵,用铁夹将模子夹了起来,倒在铁砧上,铁水四处流淌,韩一鸣盯着一串铁水向着地上淌来,忽然无名拎起地上的桶来,将桶中的水对着铁砧上倒下去。“滋滋”声响中,铁水凝成一块。无名将桶扔下,提起大锤来,对着那凝成一块的铁块就砸下去。
那铁水虽凝成了一块,被无名锤打了数十下,方才慢慢变硬。无名又砸了几锤,将铁锤扔在一边,提起地上的水桶,去那边溪边打了一桶水来放在铁砧边,将那块已硬了的铁扔在水桶中,一道白烟升起,“滋滋”声响中,铁块冷了。无名用铁夹将那块铁块又夹了起来,扔入烘炉中,站在一旁等待。
过得一阵,他又将烘炉中的铁水倒出来,浇下一桶水,再锤打了数十下,打了一桶水来,将锤打过的铁块扔入其中。周而复始,就这样锻打,韩一鸣看不出其妙,而无名却孜孜不倦。星辰时不时看他一眼,一声不出,到天边有了一抹鱼肚白,他起身离去。无名将铁块扔在地上,拎了一桶水来浇在烘炉上,熄了火炉,也转身离去。青石则依旧在原地睡得鼾声四起。
韩一鸣走到无名扔下的铁块旁蹲下身子,对着那块铁块看了片刻,伸出手去想拿起铁块来看,忽然手臂上一紧,却是星辰拉住了他,星辰道:“掌门怎的如此冒失?这铁块看上去虽不烫,但却要小心。”他伸手在一边扯了几根草叶扔在铁块上,转眼已化为青烟。韩一鸣吓了一跳,道:“我只道它已凉了,却还是这般热。”星辰道:“掌门,这块铁已锻成这般,其中必定火热。不可手摸,我来做个结界,也妨同门碰触。”他右手伸出,双指轻擦,“啪”一声响,已做了个结界。
韩一鸣道:“无名会锻铁,难怪他将辟獬宝刀开了刃。”星辰道:“那是他天生的本事,也是他的伏藏。”韩一鸣道:“你是如何知晓的?”星辰道:“掌门,此是我不能说出的。我虽知晓却不能说出。连同你身上的伏藏我也看得一清二楚,却是不能说出。”韩一鸣道:“曾有人说我身上的伏藏我只用了十成的二、三成,此话可当真?”星辰点了点头道:“没错。”韩一鸣道:“那青石也有付藏了?”星辰道;“他是天生的异体,却不是伏藏。”
过得一阵,星辰道:“掌门不是要看无名锻的铁么,这时能看了。”韩一鸣伸手到铁块上方,手掌张开,不觉得热气熏手了,伸手拿起铁块。这铁块原本便不大,如一根木柴一般。但拿起来却异常沉重,韩一鸣拿在手中还觉微温。拿起来方才见这铁块上花纹缠绕,仔细看一看,那花纹也十分美丽,星星点点在铁块当中闪烁,有如深夜繁星一般。韩一鸣道:“这是什么铁?”星辰道:“这是阴铁。也不知无名打哪儿弄来的。”
韩一鸣道:“阴铁?我从未听说过。”星辰道:“这铁只在极寒之地才有。也并非寻常火能锻得动的,因此无名用的是神木石锻烧。这还早着呢,等锻到后面,这些黑色的杂质都会为火锻去,剩下的才是阴铁。”韩一鸣眉头皱起道:“那锻到后来,岂不是剩不下多少?”星辰看了一看道:“掌门所说不错。等锻完了,大约也就有手指那么大一块。”韩一鸣道:“那拿来做何用处?就这么一点,也不够用呀。”
星辰道:“他的事,谁知晓?”他虽是笑着说不知晓,韩一鸣却觉他知晓。只是星辰却不接这个碴,道:“掌门,我想要那头狮子,你陪我去找它么?”韩一鸣道:“那碧眼白狮么?你还想着呢?”星辰道:“是呀。我想着这头白狮许久了,想必它也要找我。只不过我并未留下让它找寻的踪迹,我们去找它罢。”
他说走便走,一如小儿时一般快捷,韩一鸣连忙跟上去。转眼星辰的身影已在天边,韩一鸣直追上去。韩一鸣的蹑空术已经相当不错,星辰的蹑空术却是出神入化,说他是御风飞行也不为过了。紧追其后,依旧跟不上他的脚步。
星辰远远的站住了,韩一鸣赶上前去,只见他对着下方细看。下方乃是莽莽群山,雾气缭绕,星辰看了片刻笑道:“掌门,你果真不要那白狮?”韩一鸣道:“我没本事降服它,自然不能要。”星辰道:“好,那我要了。”
他飞速向下坠去,韩一鸣也跟着向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