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牲畜的奶水和骨肉来作为军粮。
而随后,为了攻破汉军的防线,军臣又陆续调进来了十几万头牲畜。
这些日子,这些牲畜病死或者被宰杀的数量,接近了五六万。
剩下的这三十几万头,军臣自然不会也不可能留给汉军。
但,如此庞大的牲畜群撤退,却比人撤退还要麻烦好几倍!
因为人有智慧,听得懂命令,而牲畜可就不会管这些。
也正是因为这些牲畜的拖累,军臣的军队的撤离速度才会这么慢。
呼衍当屠闻言,低下头,他很清楚,军臣的命令,已经不可通融了。
他更明白,假如自己做不到,那么,军臣就肯定会拿他的脑袋来祭旗,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遵命!”
“派人去告诉左谷蠡王,让他务必给本单于打通道路……”军臣强调道:“本单于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必须打通道路!”
在数日前,其实左谷蠡王狐鹿涉的军队,已经打通了渔阳郡和右北平之间的交通。
但很可惜,在四天前,随着一支汉朝的骑兵加入战场,这条通道被关闭了。
这也是现在匈奴人撤退艰难的缘故。
他们不能再沿着河流进入右北平郡,然后通过右北平返回草原,只能原路撤退。
这对现在的军臣来说,简直是不能接受。
他需要这条通道来以防万一!
………………………………
而在军臣与他的本部贵族们商议的时候,匈奴军营各地,那些部族的首领和贵族,也三三两两的找机会聚在了一起,讨论问题。
军臣可能会带着王庭主力跑?
这在现在的各部族之间,已经不是秘密了。
若不是长久以来,单于庭的威信和统治手段震慑着这些人,他们现在早就跳起来。
即使如此,他们现在也已经很不安分了。
“我早就说过了,不要南侵,单于偏偏不听……”一个贵族愤愤不平的抱怨着:“现在好了,南下这么久,什么也没有抢到!不仅如此,还损失惨重……我看,这匈奴,迟早要完!”
“就是如此……”另一个贵族点头赞同:“好好的西边不抢,非要来抢南边,南边是好惹的吗?汉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现在我们面对的汉朝骑兵何止一万?依我看,起码四五万!”
“而且,汉朝的车骑将军和神骑,也马上就要来了……”
“一旦汉朝主力抵达,我们就算想撤,恐怕也撤不了了……”
无数人愁眉苦脸,闷闷不乐,心烦意乱。
而这些人,其实还是现在匈奴各部族里的忠臣。
因为,他们至少还没有跟幕南诸部族一样……
“军臣这个昏君,不能再让他当单于了……”世世代代,都镇守在幕南地区的渠落王对自己的老朋友雕毗说道:“我们必须做出改变了!”
雕毗闻言,也正色的点点头。
幕南部族,对于军臣的怒火,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从军臣发动政变,血洗单于庭,杀死右贤王,流放大批南侵派开始,幕南部族就已经很不爽单于庭了。
但那个时候,只是不爽而已。
大家也不敢表露,只能装孙子,暗地里支持尹稚斜跟军臣唱对台戏。
但是现在,幕南部族再也受不了了!
军臣在汉朝面前屡战屡败,已经让整个幕南的贵族们,怒火中烧。
特别是在渠落王和雕毗眼里,现在,匈奴帝国的一切问题,都是军臣一手造成的!
这个昏君和暴君,根本就是个废物!
而且,此番一败,渠落王和雕毗都清楚,幕南很可能马上就会落入汉朝人手里。
他们这些贵族,很可能只能跟着军臣撤到河西和幕北。
但问题是——去了河西和幕北,他们算什么?
恐怕什么都不是!
所有的权力和富贵以及地盘,都将跟自己说拜拜。
这怎么能忍?
必须杀了军臣,然后立一个愿意带着全匈奴军队在幕南和汉朝继续死磕的单于!
“我已经联络了左大都尉须卜当屠和右大当户兰折野,还派人去告诉了左谷蠡王……”渠落说道:“只要我们这边一发动,成功了,立刻就请左谷蠡王,既单于位!”
左谷蠡王狐鹿涉,乃匈奴四柱之一,虽然不是宗种,但至少拥有单于继承权。
杀了军臣之后,当然,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左大都尉须卜当屠和右大当户兰折野,则分别掌握着部分王庭的卫兵,有他们的配合,政变的成功可能性立刻大大增加!
…………………………
但,跟渠落王以及雕毗等人不同,另外一些幕南贵族,既受够了军臣,也受够了匈奴。
“我已经派出了使者,前去汉朝的渔阳塞和蓟城,与汉朝的贵族谈判……”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