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各部能撑几年是几年,顺便再将各部的人口、牲畜趁机转移到西域和幕北。
如此,哪怕河西最终落入汉朝之手,北匈奴也能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发展时间。
“希望能撑个三五年吧……”句犁湖在心里哀叹着。
他在燕蓟见识过汉朝军队的战斗力和攻击方式,他心里明白,河西的那些部族能撑三五年?笑话!
能撑两年,便已经是邀天之幸。
甚至,便是能撑一年,已经很不错了!
“本单于必须继续西征了……”句犁湖告诉自己,不趁着这河西还在屏障还有的机会去西征劫掠和征服,一旦汉军兵临西域,他恐怕就很难再次率北匈奴的主力西征了。
这样想着,句犁湖便明白,西域各国的变法和改制,必须加速了。
不管用什么办法,西域各国的权力,都得在一年内被控制。
就像哲别王所提议的那般,车同轨,书同文,上下同令!
……………………………………
半个月后,祁连山的西匈奴单于庭。
年幼的于单单于,战战兢兢的看着自己面前跪着的那几个贵族。
这些人,曾经受命于他的父亲军臣,发誓誓死保护他。
但,这些人却背弃了自己的誓言,与且渠且雕难那个混蛋一起发动政变,无数忠于他的贵族和武士,血洒祁连山。
鲜血汇聚成河,数千具尸体铺满山岗。
而他则被这些人献给了且渠且雕难。
从此,高贵的孪鞮氏,成为了傀儡,伟大的冒顿单于的荣誉被玷污了。
每每想及此事,于单就愤怒不已,更恐惧不已。
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个还不曾学会如何骑马的单于。
如何有能力来面对和处理这样的事情?
如今,这些人居然又跑来跟他说,想杀且渠且雕难?
开什么玩笑?
于单虽然年幼,但他清楚,在这个祁连山上,且渠且雕难就是王!
整个祁连山的所有卫队和武士,全部是忠于那个可怕的魔鬼的亲信!
想要深入这里,袭杀且渠且雕难,简直就是做梦!
除非……
“单于……奴才回来了……”一个粗矮的男子掀开穹庐的帘子,他标志性的圆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林立,一条条短小的辫子披散在脑后,如同后世电影之中的铁血战士,他走到于单面前,单膝跪下,深深的将脑袋埋在这个瘦小的身躯前,流着眼泪,哭泣道:“这一次,奴才一定保护单于不被任何人伤害!”
其他贵族则纷纷向他致敬,拜道:“为您效忠,伟大的左大将!您是单于的盾,您是匈奴的弓,愿天神永远眷顾您!呼衍氏的雄鹰!”
于单更是震惊不已,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快步扑向这个男人,哭道:“左大将!左大将!于单总算等到你来救我!”
此人正是军臣单于的绝对亲信,曾经在整个匈奴都可让人闻风丧胆的屠夫——呼衍当屠!
自燕蓟之战后,随着句犁湖北撤的呼衍当屠在某日忽然带着他的军队消失在浚稽山的群山之间。
有人说,这个呼衍氏的屠夫已经心灰意冷,前往北海隐居了。
也有人说,句犁湖和狐鹿涉发动了政变,将他杀死在大漠之中。
更有人说,他悄悄的带着自己的亲信,潜入了河西的群山,伪装成一个普通的牧民,准备伺机解救于单。
但现在,他却悄然出现在了祁连山之上,更纠集起了一批贵族。
“单于,请您放心,这一次奴才一定不会让您有任何损伤……”望着于单,自己曾经主子托付给自己的少主,呼衍当屠也是百感交集。
当初,燕蓟之战后,他满以为自己可以获得重用。
但是……
他终究还是漏算了句犁湖的果敢和毒辣,在确立了单于之位后,这个单于就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三天之内他被连降三级!
从高高在上,执掌单于庭卫队的左大将,沦为了一个小小的骨都侯。
更让他心寒的是——他的氏族,他的权力的源泉,呼延氏族也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他。
宣布他不是呼衍氏的种,是杂种!
若非还有着忠于他的骑兵,他恐怕就已经死在了北撤的路上。
正是靠着那支数百人的忠诚骑兵,他才有机会逃离句犁湖的控制,遁入浚稽山之中。
在浚稽山,他与那数百忠诚的骑兵渡过了一个难捱的冬天,然后他就率部潜入河西,与曾经忠诚于他和军臣的部族联系。
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现在,当且渠且雕难遣使朝觐汉朝,西匈奴内部分裂,守卫松懈之际,他趁机让人买通了几个祁连山上的且渠氏的贵族,才得以带部来到此处,来到于单面前。
“大单于,奴才这次回来,就是要诛杀且渠且雕难那个逆贼,让大单于重登匈奴王座……”呼衍当屠望着于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