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放进门。
就算萧叡说了,他还是没让路,反而走到怀袖身边,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东家,我觉得不能让他进门,他满口谎话,明明身强体壮,却撒谎说自己生病。你别看他看上去身材瘦削,可绝非病弱之躯,他的下盘稳健,虎口有老茧,应当是个习武之人。”
郦风不太赞同地说:“虽说他是孤身一人,但难保不是与歹人里应外合谋害于你……”
“您不觉得他还有些轻浮孟浪吗?”
怀袖忍俊不禁,轻笑出来,抬手掩了掩唇。
说得没错,萧叡就是个色鬼,是人都能瞧出他好-色,偏他自己装扮得人模狗样,说不定还觉得自己一本正经吧?
萧叡实在忍不住了,皱了皱眉,止不住地心生烦躁,焦急不已,他们在说什么?怎么怀袖还笑了?
这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不就是个混江湖的吗?居然能惹得怀袖发笑,好似有多要好,他都不怎么能逗怀袖笑。
郦风很奇怪,他这个东家平日里也不是一个贪财之人,颇为机敏,怎么会为了这几百文的食宿费收留这种可疑人士。
听她言语,也对这个萧七不喜,那为什么还要答应让他留宿?
萧叡看到他离怀袖那么近,真想一枪把人挑开,却得忍住……这也太接近了?热气都呵到脸庞上了吧?成何体统?
郦风自认尽职尽责,他如此这般好言好语地劝说,但看怀袖依然面无惧色,点点头说:“我知道,谢谢了。”
“不过没关系。”
“放他进来吧。”
说罢,怀袖伸手,抓了一下他的袖子,郦风便做不到再跟拦路神一样拄在路中间了。
被怀袖柔柔拽了一下,他方才意识到离太近了,他都能闻到怀袖身上淡淡的香气,见他的脸一下子腾地红了。
萧叡轻描淡写地撇了一眼怀袖拽郦风袖子的手,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气到快要爆炸,好想把把这个男人的手给剁下来。
萧叡气闷地进了院子,随手把背上的书笈放下来,里面就随便塞了几本书、一些换洗衣裳和银两,却已经很沉了,重重地放在地上。
正这时,在屋里等着的米哥儿等不住了,嗒嗒嗒地跑出来看看热闹,正到院子,迎面就撞见了萧叡。
这不是抢他帕子的坏皇帝吗?!
可把他给扎扎实实地吓了一跳,跟见鬼了似的,吓得一屁股跌了一跤,他这刚跑到一半,便折身往回跑,边跑边叫:“不好啦!!”
跑两步他立即想起干娘,又鼓起勇气跑回来,绕开萧叡,飞快地跑到怀袖的身边,紧张到手心都在冒汗,还要勇敢地挡在她身前:“娘,我会保护你的。”
怀袖:“哈哈哈哈。”
雪翡听到米哥儿在院子里叽叽哇哇地叫,也与郦灵手牵手一起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她也认得萧叡,下意识地膝盖一软,出于小宫女的本能差点跪了下去,才矮下去半截,便被怀袖递了个眼神,她卡在半道,不知所措地又站了起来,赶紧躲到怀袖的身边:“姑姑。”
萧叡心想,有必要把朕当成什么洪水猛兽吗?朕今日出门前照了镜子,觉得自己已经很和善了啊?就这么怕我吗?
怀袖道:“这位是路过投宿的萧公子,借住一晚,你俩莫去打搅他。”
两个小孩子一脸茫然。
怀袖再转头问萧叡:“你去屋里坐着吧,我给你弄点吃的。”
萧叡期盼着怀袖为他做饭,没一会儿,怀袖端了一个小陶瓮过来,她把今日做剩下的鸡汤、米饭混在一起煮一煮,随意抓了野菜、蘑菇一道下下去,一通乱炖,闻着挺香,看着不大体面,跟拌狗狗饭一样。
怀袖把小陶瓮往萧叡面前的木桌上一放,说:“对不住,只有这个了,凑合着吃吧。”
雪翡在一边看着都要吓死了,姑姑怎么敢那么怠慢皇上啊?
萧叡也觉得有点没面子,不过没关系,反正他现在又不是皇帝,丢的不是皇帝的面子,是萧叡的面子。
萧叡问:“……有小碗吗?”
怀袖立即答复:“没有。”
给了他一个大汤勺。
萧叡:“……”
萧叡老老实实地捧着陶瓮吃,别说,味道还是很好的,全吃完了。
郦风一直在戒备萧叡,太怪了,他当然也注意到了米哥儿和雪翡的动静,似乎东家认识这个男人?那为什么要装成不认识呢。
不过为保险起见,郦风还是站出来,委婉地道:“东家,下房没有收拾好,我觉得让客人住下房不好,我睡的那间屋子还算宽敞,客人您如不介意,和我睡一间吧。”
怀袖设想了一下郦风和萧叡睡在一张床,让他跟一个庶民男子同床睡觉,还不得让他那颗帝王之心大大受挫啊?不过睡在这种破小屋已经很委屈皇帝陛下了。
怀袖说:“没事,住你隔壁那件就行,让他睡吧。”
萧叡亦平静淡然地道:“兄台不必担心我,我不是那种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