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万万没想到风君座第三声叹息还是以无尽愁苦、愁苦无尽的态势叹了出来,余韵深长。
凌无邪头上一阵青筋乱跳。
我他么的最害怕有人叹息了……
凌无邪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崩溃了:这货自幼纨绔,有时候家族认为他不争气,于是进行弹劾的时候……凌无邪的母亲就会在凌无邪面前做出这样叹息。
满眼无奈地注视着他,无可奈何又万分愁苦的叹息——与风君座现在的叹息声音竟是一模一样。
当然,这肯定是凌无邪的错觉,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叹息强行融合为一了!
面对母亲的叹息,让凌无邪感到,自己的母亲的心,都为了自己操碎了。
于是就会洗心革面一段时间,做出来一副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样子,好歹让母亲开心一阵子……但一阵子之后又再故态复萌,然后就又是听到了这种叹息……
久而久之,凌无邪养成一种条件反射机制:只要一听到愁苦味道的叹息声音,就情不自禁的就是浑身颤抖,从心底产生一种罪恶感觉,不管是自己做了多么伟大的事,但只要这种叹息响动,瞬间就会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良心有愧!恶贯满盈!赶快俯首认罪方为正经!
但,实实在在的没有想到,在离开了母亲几百万里几千万里的路程之外的超低级位面,居然还是不可避免的又听到了这种让自己精神崩溃的愁苦叹息。
这是要搞哪样?!
凌无邪差一点就是泪流满面。
天哪……饶了我吧。
我明明都已经离家千万里……
不容易啊……
“风兄,我说您还是不要叹息,有话好好说,行不?!”凌无邪浑身寒毛倒竖,紧张万状的盯着叶笑,心中决定,这位风君座若是再叹息下去,我就拔腿而逃,白沉那小子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弄吧,我要是在这低级落下心理毛病,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贻笑大方……
“哎,我何尝想叹息呢。”叶笑惆怅的说道:“凌兄,你不是丹师,你可能有所不知。”
凌无邪点头,只要你不叹息就好,道:“或许,我虽然不是丹师,但我家中的丹师,却也不在少数。想来对于风兄的忧虑,还是多多少少懂得一些的。”
叶笑又再长长叹息一声,这才道:“那就好,那就好。”
凌无邪绝望的听着他的叹息,两眼发直,浑身瘫软。
“白公子翻云覆雨数千年,江湖动荡,人间涂炭;生灵遭罪,山河破碎;无论公私,于人于己,皆是莫大祸害,只要是是有可能,我又怎么会拒绝送他走?”
叶笑喟然道:“送他走,于公而言,当真就是,实实在在拯救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何异是天大的功德。刚才秀儿姑娘也曾经说起,我自然想要,于私而言,我与白公子虽有承诺在前,终究份属对立,若他不走,便意味着我两人将有决战之日,风某人虽然从不妄自菲薄,但与白公子为敌,心中殊无半点胜算,所以无论公私之心,尽都愿意白公子离开寒阳的;”
“但,炼制那夺天神丹,所需的条件实在太过苛刻,且只待炼成之时,必有雷劫相伴,以我能为,能成一颗,便已经是侥天之幸,更多的炼制只是在自寻死路,这份偌大功德明明就在眼前,却是与我无缘,所以我心情激动;自然就出言恶劣一些,请三位见谅则个。”
叶笑向着天上之秀微笑着,点头致意。
现在局势完全在自己掌控之中,最大的便宜都在自己一念之间,叶笑认为,搞得太僵了也不好,所以,一定程度的善意还是不吝给出的……
煮熟了的鸭子,万万不能飞了。
秀儿气鼓鼓的翻了翻白眼,却没有搭话,显然她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不呛声就已经是极限。
“夺天神丹,与普通的丹云级数药丹完全不同,因为此丹乃是牵扯到了气运,气数,血气,生灵,苍天,阴阳,乃至天道!”叶笑淡淡的说道:“凌兄既然家里有不少高级炼丹宗师,想必是懂得个中玄虚的,也该知我所言不虚,对不对?”
“呃,额额。”凌无邪瞪着眼睛说道:“对,对对。”
心中顿时无数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家中确是有无数丹师,但我自己可不是;再说了,我家里的丹师固然很多,但他们谁也没有本事炼制夺天神丹啊,呸,连普通的丹云神丹都难以炼制。我哪里知道对不对?
但刚才自己那一句‘我家里很多丹师,我多多少少能理解’声犹在耳,这句话等于事故往风君座手中递过去了足够的把柄,现在人家顺着把柄爬上来了,你凌无邪难道还能撤退么?把自己说话的话当成放了一个屁,直接给来一句:我哪里知道对不对。
那可就真是自己把自己的脸打得“啪啪”作响了。
凭凌无邪貌似还真做不出这等不要脸的勾当。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说:对对对。
“既然凌兄懂得个中诀窍,那就好办了,跟明白人说道,就是省事。”叶笑一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