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这一切,包括丹青书意在内其实说到底不过是历心之劫的一部分罢了!这就是几人现在心中唯一的猜测。
同时心底也对所谓的飞升之劫有了几丝难言的惧意,如此无声无息之下,甚至连丁点可怕的劫雷声也无,只是万物俱静,不得反抗。所谓传说中困杀人的丹青书意也不过是历心之劫的一小部分,历应劫者之心而已,便连他们的存在,也不过是测试飞升者的心结罢了。
若是如此猜测,葭葭莫名的想到了丹青书意那三尺画卷之中那条吞吐龙珠的神龙,如此巍巍然的神龙便是那条化龙的蛟么?那么他们的存在为的是什么?又要如何去测试神龙的飞升之劫呢!
可以说在场的六人不管为人是好是坏,是善还是恶,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修士,资质领悟自然非比寻常,就如同这猜测,几人也不约而同地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得不说这样的六个人聚在一处,若是有着相同的目的,办起事来,事半功倍。
沉默了片刻,还是一旁抱着手臂冷笑的宁无缺暂时走了出来,问那发牢骚的修士:“有办法出去么?”
他这问话极度不礼貌,那修士闻言更是眉头直皱:“修士以修为为尊,我再不济,也是个金丹后期,你见我不行礼也就罢了,居然还这般无礼,真不知你师长是如何教导你的。”
宁无缺勾了勾唇角,冷笑:“我师长早死了,化成飞灰了,自然无人教导我这些。你莫给我耍花招,我知道的,你应当知道出去的办法。”
“我怎么会知道。”那修士说着翻了个白眼,那眼珠乱转的模样,不是被宁无缺说中而心虚,便是另有打算。
宁无缺起身,不耐烦与他瞎折腾:“我管你跟着丹青书意有什么关系,要我等去测试那历劫者之心,便把我们放了,一切好说。”
“什么历劫者,你们在说什么?”那修士一脸的诧异,一回头却正对上了六张面无表情的脸,对他的辩解只作不曾听到。
心头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子无力感,同时心中也已明白:再狡辩下去也是无济于事的,伸手指了指他们身后:“与我来吧!”
几人只见那修士在墙上随意摸了几下,而后那墙面便流转开来,趋于混沌,轻轻巧巧的自混沌中跃了过去,几人照着他的样子,提步越过。
一墙之隔,已是天明。
“既然出来了,那我便告诉你们,那条龙在归元宗东南的坐忘峰上,你等可以去那里寻它,告辞。”说罢方才还在一旁的修士便不见了踪影。
“他是什么人?”路泽见状,不由嘟囔了两声。
“想是法宝的器灵,现身的时机这般巧,多也是为了让我等速速去寻那条龙。”方真人轻哼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下巴:“不过我若是那条龙,还飞升什么?在这里头,它地位不凡,几乎所有想要的一切都信手拈来,既然都如此了,谁还高兴飞升呢!谁知道飞升上界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光想想,这上界飞升而去的修士有多少,是何等厉害的人物,没准到了上头我等还要夹紧尾巴做人。呔,真没意思!”
“你倒是看得穿!”宁无缺冷笑着呛了方真人一眼。
方真人“嘿嘿”笑了两声,只作未见。
一行六人转身向坐忘峰的方向行去。
一路前行,见来往修士个个自有神采,不但修为不同,容貌不同,便连性格也不同,不由惊奇:“好生逼真的幻境,竟是幻境中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凡来。”
“万千修士,百般人生,此乃衍化之道。”行至一半的秦雅回头看了方真人一眼,淡淡的留了一句。
但这话说者无心,听者却是万分有意,心中诧异不已。便如葭葭等人都只觉得秦雅这句话看似简单,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玄妙之感,这等领悟,着实是他们还不曾达到罢了。
路泽一路低头不语,似是在想秦雅那句话中的意思,待到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然与秦雅等人落开了一大截,连忙跟上了走在最后的葭葭与顾朗,见二人神色如常,不由好奇问道:“你二人知道秦雅这话的意思么?”
“丹青书意形成之时或许只是个简简单单的人物,但经历千万年的光景,便连画卷中人也是有思想的,所行所做,无法推测出后续。”顾朗答道。
路泽还是一头雾水。
便听葭葭接着补充:“打个比方,现下我们就在这丹青书意之中,外人看来我们也不过是画中的人物罢了,但在这三尺画卷之中,我等下一步要做的事情除却我等自己,谁也无法预料,所以这便是衍化之道,也叫做变数。奇穷莫测,牵一发而动全身,无法预知未来。”
可以说葭葭这个比喻已委实是极为透彻的了,路泽恍惚间已有了几分明白,不由感慨:“当真是玄之又玄啊!”
“不过是巧合曾经接触过我天机殿燕真人的诡道罢了,这便是诡道总章,再厉害的诡道高手,也无法预测出既定的未来,变数永存。”葭葭答道,看了一眼路泽,提步踏上了石阶。
来往修士络绎不绝,便是要一观神龙真颜,也得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