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民风开放,对女子的束缚较少,没有缠小脚、要求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也不一味的要求女子温婉,贵女打马球、习武、射箭都是常事,有些学得好的,比男子也不弱,比如十庆郡主,比如长公主。
天启民风开放,文风也十分盛世,长公主请众位夫人来赏花,自是不会让众位夫人去打马球、射箭。
当然,长公主也不会让众人坐着干吃饭。
到了水池旁,长公主指着河渠两旁的茶点道:“这是本宫之前命人新建的曲水流觞,大家且试试是不是比之前更有意思了。”
曲水流觞是天启文人间十分盛行的一个游戏,妇人们聚会,也时常会玩上两回。
所谓的曲水流觞,先要有弯弯曲曲的水渠,然后大家坐在河渠两旁,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就取杯饮酒。
文人学子玩曲水流觞,会要求在饮酒时赋诗作词,因着清雅安静,又能展现才学,极得文人学子推崇。
“这个好……要我去玩那些投壶、打马球,我可玩不动。”有几位不爱动的妇人,纷纷叫好。
实际上,大部分的女子成亲后,就极少再打马球或者习武、骑马,一是不庄重,二是怕伤身。
毕竟都是成了亲的人,谁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怀上了身子,要是动作太剧烈,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既是曲水流觞,大家就随便坐,不拘位置。”长公主见众人满意,便吩咐下人引众位夫人入座。
纪云开先前没有玩过曲水流觞,可也在南京的乌衣巷里见过后人仿建的曲水流觞,自然知道怎么玩。
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纪云开打算挑上流的位置坐,可不等她坐下,就听到长公主道:“云开,你坐本宫身边可好?”
不等纪云开回答,长公主就拉着纪云开在她身旁坐下。
纪云开原本有三分防备,因长公主这不同寻常的热情,瞬间增至七分。
长公主做得太明显了,她就是想要装作不知也不行。
不过,有些事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长公主有心算计,她今天如果借故溜了,明天长公主只会变本加厉。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她躲过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而且,她相信寻常的后宅算计,还奈何不了她,而武力迫胁?
她有燕北王府的侍女在,她怕谁?
纪云开从容自若的坐下,长公主府的下人将茶点一一摆上,又端来数十杯酒,从上流放入水中,任它随水流飘走,飘至各位夫人面前,然后继续随波而流。
纪云开拿起盘子里的茶点,不着痕迹的嗅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才入口。
她真的有点饿了,而且等会要喝酒呢,吃饱点准没错。
纪云开一个人默默地吃着点心,其他的夫人大多数都在看水流中的酒杯,时不时的惊呼两声:“快看,快看……它飘过来了。”
就在纪云开吃得半饱时,听到有人喊道:“停了,停了!是燕北王妃,酒杯停在燕北王妃面前了。”
纪云开抬眸,果然见酒杯停在自己面前,笑了一声,端起酒杯,仍旧谨慎的嗅了嗅,确定酒无问题,纪云开仰头喝尽。
贵妇们常喝的果酒,酸酸甜甜的,很好喝,酒劲也不大,这样的酒……纪云开可以当水喝。
“好,好,好酒量!”众位夫人拍了拍掌,十分捧场。
纪云开一杯饮尽,又一杯酒在某位夫人面前停下,那位夫人也爽快的喝完。
长公主府的丫鬟们便继续往水渠里添酒,随着水流中的酒杯越来越多,停下来的机率也越来越高。
“是燕北王妃,酒杯停在燕北王妃面前。”
“又是燕北王妃。”
“好巧呀,居然三杯酒同时停在燕北妃面前。”
……
不知是凑巧还是人为,时不时就有酒杯停在纪云开面前,虽说旁人也喝了不少,可却远远无法跟她比。
纪云开就算再蠢,也明白这里面有猫腻。
不过半个时辰,纪云开便喝了不下二十杯,饶是纪云开酒量再好,脸上也不免染上红晕,更何况这具身体并不擅长饮酒。
“蠢了,忘了她和我不一样。”纪云开又喝了一杯,摸了摸发烫的脸颊,自嘲一笑。
这两天姿意悠闲的生活让她忘了,她已不是那个拿白酒当水喝的纪云开。
果酒酒精含量不高,可喝多了还是容易上头,纪云开怕喝醉出事,在酒杯停下前站起来道:“我去更衣。”所谓的更衣,其实就是解手。
为了让长公主放松警惕,纪云开故意摆出一副不胜酒力,脚步虚浮的样子。
长公主见纪云开脸颊通红,双眼迷离,心知纪云开喝得差不多了,并不强留她,唤来丫鬟带纪云开去更衣,抱琴自然跟着。
主仆二人在公主府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小偏院,那侍女指了指树丛后的小屋子,道:“王妃,那就是净房。”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