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开一直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发现萧九安的到来,直到头顶传来炽热的温度,直到耳边传来萧九安低沉暗哑的声音,纪云开才知道萧九安来了,还对她动手动脚。
感受到头顶温度的那一瞬间,纪云开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在她反应还算快,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王爷。”纪云开抬头看向萧九安,同时格开萧九安放在她头顶上的手。
摸头这个动作,太亲密了,与往他们两人也不是没有更亲密的动作,但那更多是意外与巧合,而今天却不是。
纪云开一脸认真地道:“王爷,我没有哭。”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红,她只是情绪低落罢了。
手被格开的瞬间,萧九安脸色一僵,不过想到手心的余温,萧九安的脸色又好了几许,将手握紧,背到身后,萧九安一本正经的道:“你确定没哭?”明明就是哭了,虽然纪云开并没有流泪,但他知道纪云开就是哭了。
“没有,我不会为小事而哭。”她没死,她活下来了,有什么好哭的?
她应该庆幸,庆幸她活下来了,才有今天。
“虚伪!”萧九安嘲讽道,随即在纪云开面对坐下:“说吧,为什么哭?”显然,萧九安压根就不听纪云开的,任凭纪云开如何说,他认定了就是认定了。
纪云开无奈苦笑:“我真没有哭。”萧九安哪只眼睛看到她落泪了?
“因为张慧和还是齐成慕?”和纪云开相处这么久,萧九安怎么不知纪云开口是心非的性格,这女人一向不喜欢在人前示弱。
见萧九安不依不饶,大有不问出个所以然就绝不罢休的架势,纪云开无奈,只得说道:“都不是,只是在感慨命运,同时自我赞赏。”
“感慨什么?赞赏什么?”想到张慧和的处境,萧九安隐约猜到了。
“感慨命运无常,赞赏自己永不放弃,不放弃对生存的渴望,不放弃生存的机会,哪怕再难都不寻死。”纪云开语调轻松,故作轻快,自我调侃,只为让萧九安知道她心情不错,就此放过她,别再问她,却不想……
此时此刻她的故作轻松、自我调侃,比语气沉重、自哀自怜更叫人心疼。
明明心里难过到不行,却仍旧在为别人考虑,不想旁人为她担心,这样的女子怎么不叫人心疼?
萧九安只觉得心里酸涨得难受,而这一刻他没有再迟疑,他倾身上前,伸手搂住纪云开的颈脖,将她的带到自己怀里,压在他的肩膀:“看你这么丑的份上,肩膀给你靠一下。”
纪云开一怔,在萧九安碰触她的刹那,她本能的想要推开,可听到萧九安的话,脑中闪过齐大少齐成慕扑在地上,大喊“表妹”的情形,不由得心中一痛,也忘了推开萧九安……
头靠在萧九安的肩膀上,却没有相拥,两人之间却仍旧隔了大半个人的位置,萧九安真得只是简单的让纪云开靠一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纪云开见状也就放松下来了。
这个时候,有一个肩膀可以靠很幸福。一个人久了,总是会累,她不依靠旁人,但偶尔也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不是吗?
“今天在城门口遇到齐家大少不是意外,对吗?”如果是以前,她定然不会这么想,可现在却容不得她不想。
对方已经算计到她的命上,再算计一桩又有什么奇怪的?
幸得齐大少还算讲理,不然齐大少要是不依不饶,指责她是祸害,引来百鸟复仇,害死张慧和,她必是百口莫辩。
而那时她正在城门口,来来往往的百姓不知多少,只要齐大少的指责一出口,明天流言就会更剧烈。
“凤宁的手笔。”这就是他回来晚了的原因,他在查这件事。
发生在京城的,哪怕是一件小事,他也不相信那是巧合。
“凤宁?”纪云开愣了一下,才恍然道:“我确实得罪他了,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掺一脚。”她一直以为,世家子弟都是光明磊落之辈,没想到也会用龌龊手段,甚至对她一个女人出手。
“他是一个疯子,以后离他远些。”堂堂凤家嫡子却与北辰皇子走近,一个不好就会引得凤家全部覆灭,这样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告诉凤祁师兄吧,让凤祁师兄给他点教训。”纪云开可不是吃了亏,就默默忍受的人。
委曲求全这四个字,在她无能无力的时候,她会用,但她要是有能力,绝不会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真得太苦太苦了。
“凤祁已经不是你的师兄了!”陡然听到凤祁的名字,萧九安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今天天医谷已诏告江湖,凤祁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没有师兄妹的关系,他看凤祁那个虚伪的君子,还能不能打着师兄妹的旗号接近纪云开。
纪云开愣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萧九安,想要确定这个消息的真虚:“这么快?”
天医谷的人都不曾出面,都不曾找凤祁确定,甚至都没有事先告知凤祁一声,就这么把事情定下来了?
“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