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萧九安拉着纪云开半夜来黑石山,并不是真的来找魔教的下落。
这么多年,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魔教的准确位置,他和纪云开两人怎么可能一来,就能找到魔教总部所在。
他来,并且带上一个明显没有战斗力,是负担的纪云开,就是了引魔教的人出来,打草惊蛇,让他们主动现身。
当然,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此行也不过是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把人惊了出来。
魔教七子在魔教的地位算不高,但却比普通教众有用多了,且这七人与黎远有灭门之仇,能把这七人引出来,并逼他们出现在镇上,可谓是意外收获。
“黎远怕是会高兴坏了。”纪云开走的不快,闲庭信步,像是在散步一般,萧九安本想抱着她走,可在他准备开口的瞬间,突然觉得两人就这么慢慢走着,挺好的。
他一直很忙,极少有这么悠闲的时候,今日就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虽然,他今日闲了,晚上就没法睡了。
“黎远是个重情的人。”萧九安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但纪云开一听就明白了,萧九安这般算计黎远,是为了她。
黎远重情,当初先皇就是用恩情绑了黎远二十年,现在他们也对黎远有恩,依黎远的性格必然会报恩,而有黎远在身边,她的安全无虑。
黎远,还真是可怜。
“人,果然不能有弱点。”纪云开摇了摇头,神色有几分抑郁。
黎远会落得今天这个田步,和他的性格悉悉相关,如果他不是那么重情,如果他不是那么仗义,也许先皇就不会算计黎远,黎家也不会灭门。
太过正直善良的人,总是容易招人算计,被人算计。
“他太弱了,亦太张扬了。”虽说得志张扬并不是旁人算计你的理由,但这世道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道理只能放在书本上,只能拿来要求自己,而不能拿来要求别人。
你待旁人善,并不表示旁人一定也要回报善,人心险恶这话才是真正的道理。
“就算没有先皇也会有别人。”黎远这么一个人才,就是他都动心,更不用提旁人了。
纪云开一默,片刻后低声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她懂萧九安的意思,也明白萧九安的担心。
她先前太过隐忍,现在则有些张扬了,如果不想成为第二个黎远,就得学会隐藏锋芒,轻易不暴露自己的底牌。
萧九安确实有提醒纪云开的意思,但看纪云开一脸沉重,又心有不忍,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不必想太多,一切有本王。”
有他在的一天,他就能护住纪云开一天,任凭对方是谁,也伤不了纪云开半分。
纪云开只要做她想做的事就好。
纪云开怔一下,到度没有避开,任由萧九安的手放在她头顶……
两人走的不快但也不算慢,在天黑将黑之际,两人走到了山下,这一次萧九安没有再迟疑,拦腰抱着纪云开,带着她上山下山。
走了一天一夜,别说纪云开就是他也有些累了。
两人失踪了一天一夜,黎远和费小柴虽不担心两人的安危,可看到两人出现还是松了口气。
黎远原本就沉稳内敛,现今更是不爱说话,见到萧九安和纪云开平安回来,点了点头就回房了,一句也没有问。
费小柴倒是问了一堆问题,然萧九安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纪云开倒是想要回答,可她累得不行了,困得不行,真的没有力气陪精力充沛的费小柴说话。
“等我睡醒再说。”丢下这么一句话,纪云开就回房梳洗、用膳,然后睡觉了。
纪云开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傍晚午才醒了,萧九安早就不再房内,且身侧完全没有人睡过的痕迹,不用想也知萧九安昨晚怕又是一夜未睡。
不得不说,成功不是偶然的,每个人站在权力巅峰的人,都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比如萧九安。
三天两夜不曾休息他也能熬得住,要换着纪云开就不行了。
纪云开梳洗过后,正准备让小二送晚膳到房间,费小柴就来找他,说是萧九安和黎远在花厅等她一起用膳。
显然,这是有事要说。
萧九安一行人住在客栈后方的一个独立小院内,除了小二与掌柜外,没有外人能踏入,在屋内说话还算安全。
花厅内,饭菜已摆了满满一桌,萧九安和黎远却没有动,两人静静地坐着餐桌旁,黎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萧九安则是闭目养神。
三天两夜未曾休息,虽说他还熬的住,可终归有些疲倦。
纪云开一进来,就看到了他眼下的黑影,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这世道,每个人都不容易。
“九爷。”纪云开进来,道了一声便在萧九安身侧坐下。
“用膳吧。”萧九安开口,并率先端起碗筷。
许是气氛太过沉重,饭桌上并没有人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