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的诸多动荡,此时已经是慢慢的蔓延了出去,朝着天下流传而去,而某些人的心中也终于再也按奈不住,开始了行动。
洛阳城北的某处民宅之中,一名面容和善的青年文士来到了这宅院门前,轻轻的叩响了房门。
“许公可在,故人来访,还请许公开门!”
院门敲响,里面却是毫无动静,不过这满脸和善的青年文士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朝着院中大喊了起来。
喊了一遍院中仍然没有动静,那青年文士就再次喊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比之前的要打了些许。
就在那青年文士要再喊第三遍的时候,门开了。
没有人出来,这院门仿佛突然间打开的一样,此时乃是艳阳高照之时,若是夜半三更,这么一下子恐怕真会将人吓个半死。
可那青年文士看着突然打开的房门,脸色仍然是没有任何的变化,那笑容似乎仍然是非常的和蔼可亲,毫不犹豫的抬脚走进了这院落之中。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就在那青年文士走进来的一瞬间,院门立刻就被关上,同时一名手持短剑,三十来岁的汉子出现在了那青年文士的身后。
并且正在朝着他的背后冲了过去。
只不过在他即将来到这人身后之前,那青年文士直接反手向他抛出一样东西,正好落在了他的面前。
手持短剑的汉子谨慎的将布帛拿开,那是一块小巧的金砖,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包裹金砖的布帛,是一张地契。
邺城城北的一间地契。
“久闻许公当年流落邺县,被一富贵之家薄待,如今我家主公想和许公交个朋友,遂将那宅院买了下来送给许公,当然,那宅院之中还有我家主公为许公准备的些许礼物,还望许公笑纳。”
说话间,那青年文士转过身子,和善的笑容落在了那汉子的眼中,同时朝着他躬身行礼。
“小子李儒,见过许公。”
那汉子谨慎的看着李儒,也看着脚下的地契,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只是冷冷的说道。
“阁下认错人了。”
“许公之名天下皆知,小子怎么会看错?”李儒微微上前一步,似乎想要拉进双方的距离,却是被那许公制止,最后只能停下继续说道。
“我家主公向来觉得许公乃是天下豪杰,如今受了莫大的冤屈不得已才隐姓埋名,这对许公十分不公平,我家主公想要为许公解决此事。”
“呵,可笑,你家主公不过一并州牧罢了,还是被朝廷怀疑的并州牧,你们凭什么说出这等大话来。”
“看来许公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李文优的大名,某家还是听过的,你我互不相识,你来此到底何意?”那许公没有回答李儒的问题,反倒是更加谨慎了起来,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的不好对付。
“并无他意,只是当初朝局动荡,凉州不安,我家主公为了雍凉平安,数次忤逆了圣上好意,我家主公想要进京请罪罢了。“
李儒的话让那许公直接嗤笑一声,“好大的野心,此时进京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请罪吧。”
李儒并未说话,只是轻笑着看着那许公,似乎等着他做决定,而许公最后在冷笑过后,却是直接拒绝了他。
“某家如今自顾不暇,实在是帮不了尔等,今日你且离开,就当没见过某家,当然,某家也就当做你从未来过。”
许公说完之后,就要开门放行,只不过当他刚刚将手伸向门栓的时候,李儒再次开口。
“许公想要遗忘过去,我家主公想要向陛下请罪,那位也想要当家中主人,如此良机之下,其实我等目的都是一致的。”
这句话一出,那许公的手直接僵在了门栓之上,另一只握着短剑的手,也青筋毕露,看得出来许公的心中,不像他表现的那么轻松。
李儒看着僵在原地的许公,不由得再次上前,先是弯腰将地契金砖捡起,然后缓缓走到那许公的身边,将那东西放在许公的怀中。
“许公,好生考虑一番,某家这便走了。”李儒说完之后,直接自己将院门打开,然后自觉的走了出去。
直到李儒彻底走远了,那位许公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将院门重新落锁,只不过此时那院中的内堂之中,也走出来一人。
风姿俊朗,气度不凡,正是如今大将军何进麾下第一心腹,袁本初。
“子远被说动了?”
袁绍出来之后看着那脸色一如平常的许公,却是轻笑起来,多年的至交,这家伙的一举一动他都了然于胸,看似无动于衷,实则已经被说动了。
这位许公,就是如今的朝廷要犯,王芬谋反的主谋之一,许攸许子远。
这个被朝廷追拿许久的要犯,如今竟然就在洛阳城中,就在朝中衮衮诸公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当真胆大包天。
此时许攸看着走出来的袁绍,突然露出来一抹苦笑。
“本初不也一样么,那人一语便直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