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贯,朝廷就能度过这次难关了。”
戴胄伸出一根食指。
李超摇头。
“八百万,八百万贯也行。”
李超还是摇头。
“五百万贯,不能再少了。”
李超架起二郎腿,端起茶杯,普饵红色的茶汤散发着一股清香,李超抿了一口。
“戴公啊,你的胃口是真大啊。开口就是一千万,八百万的。可你也应当知道,这千八百万可不少啊,如果是千八百万文钱,我倒能凑一凑,可这千八百万贯,那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再说了,俗话说的好,这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前账未清,你这又要再借,这事情不是这么个办法啊。眼下年关将近,你看谁家,不都是早就停止了外借,这个时候都讲究清账,哪里还有前账未还,又往外借的道理?”
“李家确实是有点家业,可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的。之前朝廷困难,又是天灾又是兵祸的,李家响应朝廷,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朝廷每次发行国债,李家都认领了,还是尽量多认领,之后发行盐债盐债这些,李家也都认领了,朝廷还几次三番向李记钱庄借款,李记不但借了,还给的是最优惠的利息。”
“戴公啊,李家可谓是仁至义尽啊。”
戴胄抹了把额头,“赵国公,这些我也知道,灞上李家,和赵国公向来高义,朝廷也是不会忘记的。只是眼下,朝廷确实困难啊,无米下锅,还望李家能够再伸援手。”
李超却是摇头。
“今天我也给戴公交个底,前账不还,李家不会再借钱给朝廷,说实话,也没钱可以借。”
戴胄面色微变。
“赵国公,这话未免不实吧,今日我上山来,一路上,可是看到李家管事的马车都停了几里路长,全是四轮马车啊,价格不菲。而我一上山,就听说赵国公刚给李家的管事发年终特别奖,一下子就发了一百万贯啊。如此豪爽的手笔,怎么还说李家没钱呢?”
李超笑笑。
“天下皆知李家对于家里做事的人确实比较优厚,李记的管事们也确实多有马车,这次李家也确实拿了一百万贯做特别奖下发。但戴公不要搞混了一个事实,这些,其实都是经营的成本。”
“经营成本?”
“对啊,经营成本,这些都只是李记经营的一种方式而已,优厚的待遇条件,才能更好的招揽人才,才能更好的激励他们的做事热情。就好比,你去粮铺里买米,一斗粮卖二十文。并不是说,粮铺一斗米就赚了二十文钱,这二十文钱里还是有经营成本在里面的。”
“店铺租金、店员伙计的工钱、还有向朝廷交纳的税收,以及这大米收购时的本钱,甚至还有路上运输的成本,以及仓储的成本等等,这些成本可不低。甚至店家还提承担着诸如粮价波动带来的损失风险等。”
“我李家的管事、工人们确实待遇较好,我也确实拿出百万贯来做奖金,但这些都要算在经营的成本里面的。李家家大业大不错,可摊子也大,李家总共拥有八千余家的产业商铺工坊等,总共拥有员工三十余万,一年赚的钱不少,但光是人工的工钱开支就极大,再加上店铺工坊的扩张,原材料的进货准备,以及商品的积压,我们每年还要拿出大把的资金来进行技术革新·····”
“戴公,我给你透个底吧。其实李家这些产业一年下来,确实赚了不少钱,但都只是存在于账面之上,并没有什么现金。赚来的钱,其实都变成了原材料、仓库里的商品,还有各家产业的继续扩张投入,钱都又投进去了,别看我给管事们发了一百万贯奖金,可实际上我李超今年一文钱也没有往家里收,钱都又投进去再扩大生产了。”
戴胄半信半疑。
“赵国公,那李记钱庄再给朝廷借五百万贯。”想了想,戴胄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