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准备多时了。
不打无准备的仗,这是张超给自己的弟子苏定方上的第二课。
第一堂课讲的是战术和战略,第二课讲的是战争准备。
每一个题目都很大,细拉出来能讲上几天几夜,但核心思想就一点,不论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得预先做好战斗准备。
要早早把各种准备工作做好,充分考虑到方方面面。
如此,可立于不败之地。
许敬宗继续在一边感叹。
“这些鲜卑人脑子是被太阳晒坏了,还是被风吹坏了啊。就算我是个文人,也知道用兵就得讲究个突然性,他们想抢江心市,难道不应当是悄悄的来,发起突然袭击吗?”
张超心想,冶利人当然也是这样想的,甚至他们也是这样做的。只是他们没有料到,他们的一举一动,完全在唐人的监视之中而已。
他们觉得自己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行动,当然是安全的。怎么会料到,他的对手是张三。
张三可是个缺少安全感的人,在边州当都督刺史,那是时刻在盯着他的邻居们的。
一有风吹草动,他都会立即跳起来,从枕头下摸出把刀来。
冶利人那般异常的动作,张超岂会不知道?
只能说,这些吐谷浑人还只是一群不称职的强盗,他们更多的还只是群牧民而已。他们打仗,更多像是打架。
纠结人手,然后一窝蜂的上。
七月十五,中元节,也称鬼节。
因为是大市,又恰逢节日,因此江心市今天反而更加的热闹。
那些番汉商人们,并不知道黑冶利部和洮州唐军,已经早就暗中做了许多准备,摩拳擦掌要大干一场了。
黑冶利部的人虽然动静很大,可就是因为动静太大了,以致不少番商都还以为他们是在迁移营地,并想不到,黑冶利是带着整个部落要来抢江心市。
黑冶利部三百多人的大商队赶着一匹匹骆驼、马匹、牛羊来到了江心市。
南岸桥头堡。
这是番商上岛必经之处。
商人们有序的排队,接受守桥唐军的检查。
登记部落名字,核对货物,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所有的武器不得携带上岛。得登记后留在岸这边,由唐军保管。
这是唐军定下的规矩,每个人都得遵守。
冶利坤有些紧张的注视着唐军,不过今天的唐军一切如常。
给守桥的唐军一点贿赂,甚至也能带把匕首。一把匕首,在城里吃肉的时候能方便一些而已。
岛上市东南的山上。
张超正举着千里镜在打量着这支入关检查的队伍。
而此时山谷里,三千士兵都已经在活动着手脚,开始穿戴盔甲。在这片小林子里,他们都呆的有些发霉了,每天被蚊子叮咬,终于等来了冶利人啊。
要是他们再不来,他们自己都要崩溃了。
一个个的军官,也都再一次的做着战前动员。
“他-娘的到时别不知道轻重!”
“教你们的那些胡话记住了没?”
“弃械不杀!”
“跪地不杀!”
“只要这些人放弃抵抗,都不许再伤害。这些人可都是很宝贵的,比牛马值钱多了!”
“此次作战,都督有令,除按集体表现论功之外,还有个人功赏。斩冶利部精锐战士一人,赏钱五百文,生擒俘虏一人赏一千。斩扈从一人,赏钱二百,生擒赏四百钱。斩妇孺一人,无赏,生擒一人赏钱二百。”
“听明白了没?”
“活的,比死的值钱,没受伤的,比受伤的值钱!”
“所有缴获的战利品都得归公,私藏者要受军法处置,你们也别抱怨,都督有令,到时缴获的战利品会拿出部分,做为大家的赏赐。”
张超站在山上居高临下的俯视江心市。
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黑冶利大部就在附近不远,张超已经能够想到冶利人的剧本了,先以商队身份进入江心市,可能要等到天黑或者到半夜的时候,在城里的商队突起发难,抢夺桥头堡。
或者控制临河的部分河段,接应黑冶利人渡江上岛。
里应外合,老伎俩了,上次吐谷浑就是用这种方法攻破的八里洮州城。
不过这些吐谷浑人肯定想不到,这次螳螂捕蝉,会黄雀在后。
“鱼儿已经咬钩了!”张超嘿嘿的笑。
“都督,这鱼太大,我们能不能吃的下啊?”许敬宗担忧的问。
一万多黑冶利啊。
“你忘记沿河城了,人多并不一定就管用。况且,我们人也不少,在这里,我可是布置了三个军府兵,再加上充做预备队的五千民壮,我们比黑冶利还人多势众,只要诱黑冶利主力上了岛,他们就再次成为瓮中之鳖。”
一个计谋用两次,张超觉得还挺省心省事的。
江心市一直很热闹,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