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是件大事,需要族长和德高望重的长辈来做个见证。
宋氏的族长叫宋耀祖,虽与宋大山年纪相仿,但却比宋大山辈分大了一辈。晏卿得称他一声太爷爷。
宋耀祖不是第一次替人主持分家,但其他兄弟不分,只把老四一房单独分出去的,还是第一回见。
宋大山陪笑解释,“这不是孩子都大了,房子住不开吗。但我们老两口都还活着,现在分家又不合适。没办法,只能先分出去一家。”
家丑不可外扬,宋大山怎么也不会把他们老两口偏心,不让四房孩子读书,他们才闹分家的事说出去。因此只能这样说。
宋耀祖对他这个说辞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公事公办的拟好了分家协议书。
“你家一共五十亩地,其中有良田十亩,次等田四十亩。一共分做五份,你们老两口一份,四个儿子每房各一份。那分给老四的地,就是八亩次等田,和二亩良田,你们看看对不对?”
众人都没有意义,点头赞同了。
“另外,苗氏的嫁妆,和你们四房的私物都归你们所有。不过这处宅子、以及锅碗瓢盆这些物什都归老两口所有,待他们过世后,由长房继承,这个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小四你没有意见吧?”
宋池点头,“这是自然,我没有意见。”
“那就还剩下公中的钱财,和剩余的粮食,你们点点,还是按照五份分。分完之后再说以后四房对父母的孝敬。”
这粮食好分,家里有多少粮食有目共睹,平均一分就是了。但说到公中钱财——
老太太清了清嗓子,“这些年,家中收成不好,交完赋税之后,不过是勉强裹腹罢了。也没攒下什么钱。唯一的一点钱财是福宝在院子里捡的那块金子,换了五十两。
这五十两,光是送晏昌去读书就花费一半了。每年束脩、六礼加一起,差不多要六两银子,三年就是十八两。再加上笔墨纸砚,晏昌已经很节省了,练字都是用清水在木板上写,但是这几年下来,也花了六七两。
剩下的一半,一大家子吃盐看病,日常花销,林林总总也有五两了。所以家中总共只剩下二十两银子。分成五份,那就给四房拿去四两吧。”
老太太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点头同意,家里的钱财虽然在老太太手里把持着,但究竟有多少,大家心里也都有底。
苗桂花冷笑一声,“只有二十两?我看未必吧!上个月福宝不是捡了一颗参,拿去卖了二百两吗?”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
众人震惊的看向老太太。
“娘,这是真的吗?”
宋李氏的震惊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少,她目光慌乱,手指指着苗桂花,急忙否认,“你、你胡咧咧什么,哪有什么参!”
然而她这心虚的模样,却恰恰证明了苗桂花所言非虚。
一时间,宋家大房和二房的人全都目光热切起来,两百两啊!难怪老四两口子吵着要分家,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
三房两口子只作壁上观,一点也不发表意见。
“我是不是胡说,打开娘的柜子看看就知道了。既然是公中财产,那我们四房也该有一份吧?”苗桂花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说道。
“没有没有!谁也不能开我的柜子!家里就这么多钱,什么参?我没见过!”
老太太嚷嚷着,咬死了不承认。
“娘,您要是不心虚,为什么不让我们看?要是没有这二百两,我给您跪下来磕头认罪!”苗桂花也不甘示弱。
眼看着要吵起来,宋耀祖沉了脸,一拍桌子,“吵吵嚷嚷的成什么样子!山子,你来说,到底有没有这二百两!”
他目光严肃的盯着宋大山,宋大山在他的目光下,感觉任何心思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只好呐呐道,“是有这么回事。”
一句话,让宋李氏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昏倒过去。
然而这个家虽然平常是她做主,但真到大事上,还是宋大山说了算。
所以现在宋大山发话了,她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憋着气,认下这个事实。
宋耀祖并不管这个,他公事公办道,“那就按二百二十两来分。既然分家,那就做到公平公正,不然孩子心里生了怨气,以后定然会出矛盾。山子,你说呢?”
宋大山连连点头,“一切但凭族叔做主。”
宋李氏一听,又急忙说,“没有二百二十两!那二百两已经花了四十两,给福宝买零嘴,买衣服,还给她打了几样银首饰。这是她的福气捡到的,给她花是应该的,家里总共就剩下一百八十两。”
宋李氏无论如何也不甘心把手里的钱都分出去,因此找了这样一个借口。她确实给福宝花了钱,但也就四五两罢了。
苗桂花当然不信,她知道老太太手里的钱,肯定是多于二百二十两的。但她知道,一百八十两,已经是老太太的极限了,再多也抠不出来了。
所以她笑道,“娘说多少就是多少吧,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