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好几屋子的破烂布头搁奴才家里,以后怕要拿出去卖的,这哪是咱们家的家风。”胡大太太直叹气,“咱们祖上就是念书做官的,难不成子弟要沦为商贾?”
胡大老爷正气不顺,胡文回家就被叫过劈头盖脸一顿骂。胡文闷头听了,并未辩上一辩,待他爹骂痛快撵他出去,他就回房了。三姑娘已哄睡了孩子,问道,“老爷叫你什么事?”
胡文道,“表妹跟赵家的亲事没成,正没好气,拿我撒个火。”
三姑娘:……这叫什么爹啊……
胡大老爷骂归骂,胡文的零布批发生意做的很不错,他找了个生计不大好、又在府中巴结不上、还算能干的族兄弟胡勇管着批发的事,而且,胡文干脆跟他爹说,东西送给胡勇了,省得他爹再无事生非。胡勇颇是能干,半个月就销了一半,三姑娘回了本,道,“可不能白用勇兄弟。”
胡文笑,“这怎么会,我早与他说了,就是卖不出去,一月也有二两银子。然后,不论卖出多少,提一成给他。这半月,他就得了二十两。”
三姑娘虽是个精细的,也不心疼这钱,道,“勇兄弟也算能干了,我倒是没听说过他。”
胡文叹口气,“家里三婶当家,他到不了三婶跟前,自己又没本钱,就是再能干,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呢。”
三姑娘笑,“这也是与咱家有缘法,听说县里码头要扩建,以后坐船也便宜了。何况,只要能吃得苦,正年轻呢,以后也没愁没生计。”又与胡文商量,是不是买几十亩地,三姑娘的理财观念深受何老娘影响,有银子也喜欢置地。
胡文道,“待这批料子出手,一半拿来给咱重阳置地,另一半你仍收着,倘有个什么花销,咱们手里好有个活钱。”
小夫妻二人就私房问题做了番探讨,胡文泡了泡脚,夜深便歇了。
胡大老爷胡大太太原是死看不上胡文夫妻的,俩人的态度发生剧烈转变是在端午后,端午前夫妻俩简直不乐意见胡文三姑娘,端午后,先是胡大太太与三姑娘打听何子衿占卜的事,三姑娘道,“可是不巧了,妹妹已经封卦。”
“怎么就封卦了,算的好好儿的。何小仙儿的名声,我都听说了,你外祖母家的表兄正有事,想卜一卜。”胡大太太和颜悦色的笑着,“咱们不是外人,不能请小仙儿破个例。你表兄实在是有要紧事。”
三姑娘不愿得罪婆婆,只是,既已封卦,委实不好破这个例。只是,这位章家表兄又是家里大姑娘的女婿,算起来,既是大太太的娘家侄儿又是女婿,三姑娘也不好一口回绝,笑,“这些占卜的事,我却是不大懂,不如我问问妹妹。我倒是愿意,只是到底如何,还是得听她的。”
胡大太太笑,“这是当然。你们姐妹情是极好的,替你表哥好生劝一劝何小仙儿吧,他这大老远的过来,就是想请何小仙帮忙卜一卜。”
章家表哥不是来送端午礼么?不过,这话三姑娘是不好说的,只得虚应了。
三姑娘辞了胡大太太时,胡大太太还说呢,“这天儿正热,我这里做了凉羹,一会儿我着丫环给你送盏过去。”
三姑娘受宠若惊的回了自己院里,问碗豆,“咱们府里可有什么新鲜事?”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