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怕也赌着一口气呢。”
姚二叔道,“终归是家里对不住这孩子。”想着真真是继室误事,就姚节留书之事,姚二叔哪怕还没见着侄子,心下已确定留书是真的,他又不是不认得自己侄子,虽说小时候有些个纨绔骄纵的毛病,也不是那不懂事的孩子。而且,姚节同继母不睦,姚二叔也一向清楚。在姚二叔看来,那信是如何不见的,可想而知。只是,这般家丑,不好外道。
姚二叔已是来了,沈氏命人给安排好住处,就请姚二叔先行歇息了。
姚二叔去了客院安歇,有一道而来的姚家管事悄声道,“何大人家当真是富贵了。”这园子如此精致,便买下来怕也要数千两的。
这就是姚管事的误会了,这花园子倒不是何家的产业,而是何家长媳的产业。以前阿冽在北昌府时,小两口住着花园子没啥,阿冽这一走,余幸就有些胆小,极力邀请婆家人一道住进来,沈氏也担心余幸一人住着出事,是的,虽然仆从不少,但余幸毕竟年轻呢,阿灿年纪又小,索性就一大家子都搬了进来。如此,园子也热闹了,以前的那三进小院儿,就给小福子翠儿夫妻住着,也是帮着看屋子的意思。
姚二叔哪里有心思研究何家富贵与否,姚二叔满腔都是想快些见到侄子的心。
待何恭落衙回家,知道姚二叔来了,也是有些吃惊,不过,姚家来人毕竟是好事,在何恭看来,父子亲缘,这是再断不了的。姚节这几年历练,在何恭看来是个不错的小伙子,那姚家虽没打过交道,到底是一家人,姚节又是嫡长子,倘与自己家族疏远,在何恭看来,是极大憾事。何恭想着,姚家人既来了,倘有可劝解之处,他还是愿意帮忙的。于是,让沈氏张罗了桌酒菜,晚上请姚二叔一道吃酒。姚二叔酒吃的不多,明日他就要去北靖关寻侄子,故而晚上不好多吃酒。何恭道,“这北昌府的天气,二老爷也见到了,北靖关还要往北走两日的路程,你们头一遭去,单你们几人是不大妥当的,不妨暂留一日,我着人去巡抚衙门打听一二,倘有去北靖关的兵队,你们一并前往,此方安稳。”
这常年打仗的地方,姚二叔也是晓得的怕是地面儿不大太平,何恭此言,当真是一派好心,姚二叔很是感激,道,“如此,就有劳何大哥费心了。”姚二叔干脆道,“何大哥长我几岁,咱们以往虽不大相熟,自阿节之事,我就知大哥不愧翰林出身,这般的仁义君子,大哥若不弃,称我一声贤弟就是。”
何恭从来不是个拘泥人,见姚家人也不是自己想的那般,何况,他也听妻子说了这其间内情,见姚二爷也是个和气懂礼的,如此就称姚二弟了。姚二爷越发趁此说起自家侄子来,说的眼圈儿都红了,“阿节那小子,他出生时我还未曾娶妻,小小一个,就爱跟我屁股后头玩儿。不瞒大哥,我一来北昌府,心里就难受的不成。我家虽不是富贵人家,可那孩子,真是自小没吃过一点儿苦,也不知他这些年在北靖关如何过活的。”
何恭宽慰道,“年轻时吃些辛苦不算苦,阿节也算有出息,二弟当为他高兴才是。”
“是啊是啊。”姚二叔喃喃说着。
就姚家这事儿吧,阿珍特意同阿曦打听了一回,阿曦还迷糊着呢,道,“阿节舅家里人来啦?他家还有人哪?”她一直以为姚节舅舅是孤儿哩。
看阿曦这说的,阿珍道,“自是有人的,只是以前没见过,不晓得这怎么突然就来了。”
阿曦问,“珍舅舅想打听啥啊?”
阿珍把玩着自己腰间玉佩,道,“也没啥,就是想阿节哥在北靖关这些年了,以前也没人过来,怎么这突然就有家人来了。”阿珍年岁渐长,很知道姚节向他姐求亲之事。主要是,这亲事不是求了一年两年了,姚节每年都来他家求亲,还很会拍他马屁。现在姚节已累功至千总,再加上求娶心诚,爹娘已是愿意了的,只是,他姐不应,于是,这事就僵持了下来。如今这老姚家突然来人,阿珍能不关心么。
阿曦道,“要是家里有人,自然应该过来看看的。”她这般说着,也有些不解了,道,“只是,那以前怎么没来啊。”不过,这事儿显然难不住阿曦的,阿曦两手一拍,道,“这还不简单,怎么倒把珍舅舅难住了。”
“怎么,你想明白了?”
“不用想。”阿曦挑着两条淡淡的眉毛,笃定道,“先时我就听外公说阿节舅舅升官儿了,这叫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阿曦真不愧她曾外母亲的重外孙女,一老一小竟心有灵犀起来。
阿曦不过懵懂少女,阿珍却一向心眼儿多的,不过,这回他觉着,曦妹妹这话还是很有些道理的。姚节以前官儿小的时候,也没见姚家人来,如今官高了,姚家人立刻就来了。阿珍打听到姚家来人,还特意去跟他姐说了一声,“这姚家也怪,阿节哥在北靖关三四年,也没见他家有什么人过来,闹得阿节哥四季衣裳都没个妥当人料理。如今刚升了千总,立刻就有人过来了,不晓得是来做甚的?”
江赢虽也觉着姚家来人比较稀奇,却不愿弟弟操心她这亲事,道,“你管人家来做甚的。年纪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