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成,再简单不过的事,就她娘家,男丁这叫一个艰难,自祖上开始,四五代单传,如今同辈中见着第二个男丁,陈姑妈想想就替侄子高兴,道,“咱家终于要转运啦!”
何老娘双手合什,“要是再能生一个,哪怕是丫头,也不嫌多。”
陈姑妈笑,“这话很是。”又问什么时候生的。
何老娘笑,“就晌午那会儿,午时刚过。”
陈三奶奶笑,“非但日子好,时辰也好。这孩子,会生。”
何老娘陈姑妈这对老姑嫂越发欢喜,何老娘人逢喜事精神爽,念叨了一回自家乖孙,便问起陈二妞的喜事,陈姑妈笑的怅然,“热闹的很,孙女婿也是个斯文人,只是一想着养了十几年,就这么嫁去了夫家,我这心里又很是舍不得。”
何老娘笑劝,“姐姐也不用愁,胡家本就是知礼人家,何况咱们一个县住着,你什么时候想二妞了,她抬抬脚就能家来。”
“做人媳妇怎么一样。”有小陈氏之事,陈姑妈这一辈子都不能圆满。只是,她心里伤感,却是再不会说的。娘家眼瞅着也兴旺了,陈姑妈也为弟妹高兴。
何老娘也是有闺女的人,道,“是啊,要不我就喜欢孙子呢,孙子以后是给咱往家里娶的。你说,孙女有什么用,到末了是人家的人。像阿敬,自嫁后,我见的次数一巴掌数得过来。那死鬼也是,不知怎么能阿敬定了这么门亲事。”说到闺女,何老娘想的了不得。
陈姑妈却是要为自己弟弟分辨一句,“谁不说阿敬这亲事好,诰命夫人的命哩,比咱们都强。”
何老娘叹一声,“到我子衿以后说亲,不管诰命不诰命的,就得是碧水县才好,啥都不图,就图离得近。”
陈姑妈赞同,“是这个理。孩子呀,还就得咱自己看着才放心。”陈姑妈又道,“子衿这个,可是得好生挑,知根知底的人家最好。”
“只要在碧水县,都能打听出来。”何老娘还是相当有信心的,“再说丫头还小,倒是不急。”
陈三奶奶笑,“再过个二三年,子衿到了岁数,舅妈家就得换个铁门槛了,不然还不得给媒婆踏平。”
何老娘嘿嘿直乐,道,“三郎媳妇也会打趣我这老婆子了。”
陈姑妈挺想先跟何老娘透个口风,或是两家先有个默契啥的,只是当年儿女之事伤彼此甚深,都有了教训,不敢再大包大揽。
陈姑妈终是欢喜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娘家兴旺是再好不过的事。与何老娘欢喜了一阵,天色不早,陈姑妈带着陈三奶奶起身告辞。洗三时正赶上陈二妞三朝回门,怕是不能来,陈姑妈道,“我那里早备了给孩子的好东西,等六天时我过来。”
何老娘都笑应了,一路送大姑姐出门。
何老娘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人却是不笨的,大姑姐三番两次暗示她家丫头片子的亲事,何老娘也觉出了一些大姑姐的意思。自陈大奶奶被关小佛堂,两家关系便不如以往了,倘是以往,何老娘一听就得乐意,这会儿却有些犹豫。她倒不是觉着自家丫头片子配不上陈家,切,陈家虽有钱,她家丫头片子还有种花的手艺呢。而且,她家丫头生得又好,看那眉眼,那水灵,绝对是他们碧水县一等一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