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猴一样的小心思罢。”
姬岚将帕子对折两道放在孙引竹的手里,转身往外走。
孙引竹死死盯着姬岚的背影,直到他走了出去,她好似才找到自己的身子。大大地喘了口气后,她才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
姬岚走在红墙绿瓦之下,青石砖上是他自己的脚步声。小六子跟在后面稍微远一些的地方,他知道姬岚心情不愉时不喜旁人靠得太近。
姬岚望着前方一望无尽头的红色宫墙,忽觉疲惫。他分明已经得到了他从小梦想的皇位,可继位一年,竟是无一夜安眠。
这皇宫是他的,这大姬天下也是他的。可他又觉得都不是他的。
翌日一早,姬岚下了早朝回去的路上被一脸焦急的窦宏岩拦住。
“陛下!”窦宏岩小跑着迎上去,“有信儿了!”
姬岚问:“什么信儿?”
窦宏岩这才惊觉自己太过兴奋把礼数给忘了,他匆匆补了个礼,凑到姬岚耳边,压低了声音禀告:“奴安排的在京中的眼线,现了温静姗的下落!”
姬岚猛地转头看向问,不敢置信地问:“谁?她不是已经死了?”
姬岚挥手,令跟在他身后的宫人全退开。
窦宏岩继续禀告:“目前现了一个女子极像温静姗,暂且还不能完全确定,奴这便匆匆过来禀了陛下!”
姬岚缓了缓,一边往前走,一边问:“如何现的?”
“说来也是凑巧。陛下可还记得那一夜您去武贤王府的路上遇见姬昭和其夫人深夜赶回家去?当时奴心中便觉蹊跷,派人去查。便查到了姬昭深夜归家的缘由,竟是一个声称他那个外生子生母的女人找上了门。巧的便是,奴派去调查的小太监曾经见过温静姗。”
姬岚猛地停下脚步,眼前浮现姬星漏趾高气扬的样子。
是了,姬星漏不是长得像姬无镜,而是像姬崇!
顾见骊喂姬无镜吃了些粥,又端来热水和棉帕,仔细给姬无镜擦了一遍身体。做完这些,她甩了甩酸的手腕,给姬无镜掖到被子,转身走了出去。去了偏院寻温静姗。
姬星澜和姬星漏都在温静姗这里,姬星澜和温静姗面对面相坐,姬星澜在跟温静姗学做打络子。
姬星漏不耐烦地在屋子里一会儿翻翻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坐不上一刻钟,又起来蹦蹦跳跳,一时不安分。
“我带了厨房刚做好的甜点,吃一些再做了。”顾见骊笑着进门。
姬星漏立刻从椅子上跳下去,扑到季夏身前,跳起来去拿托盘里的甜点。
“阿娘,我马上要弄完了,就只差一点点,弄完再吃。”姬星澜一双小手专注地编着,目不转睛。
顾见骊挨着她坐下,瞧她一双小巧手动作灵活极了。她看了一会儿,一手提袖,一手拿了块甜点,递到姬星澜唇边。
姬星澜小小咬了一口,眼睛一瞬间亮起来。
“哇,好吃!”
姬星漏翻了个白眼。
“夫人,夫人!”红簪脚步匆匆地一路小跑进来。
姬星漏又冲红簪翻了个白眼——嫌她吵。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顾见骊翻看着针线篓里的小东西。
“有贵客登门。自称是西番的君主!”
顾见骊讶然。她抬起眼睛望向红簪,不太相信地问:“谁?你确定没有听错?当真是君主亲临?”
“是!奴婢不是听前院小厮说的,是亲眼看见的。那个西番的大汗长得好高好壮!看上去凶极了!”
温静姗皱眉,不安地开口:“我怎么觉得来者不善?”
姬星漏渣渣眼,望向温静姗,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顾见骊心思流转,猜着来者的目的。可她以前不曾与之打过交道,父亲亦不曾。她也没从姬无镜口中听说过这个人……一时茫然,完全不知道巴图尔为何而来。她沉吟良久,才开口说道:“即是西番的君主亲临,如何也不能不见的。何况西番那等野蛮之地,倘若吃了闭门羹恐要生事。左右不能惊了五爷,我去见一面将他打了便是。”
“红簪,你去将人请到正厅,茶水招待着。”
“季夏,你去让长生跑一趟王府,将我父亲请来。”
顾见骊没有立刻去见巴图尔,她故意拖延了一阵,才起身出门。
姬星漏立刻从椅子上跳下去,追上顾见骊,嚷嚷:“我跟你一起去!”
“留在这里陪妹妹。”顾见骊收起往日的温柔眉眼,板起脸来。
姬星漏嘟囔了一声,不高兴地低下头。他站在门口望着顾见骊的背影,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