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呗。”这个何子衿也想到了,朝云师傅这么记挂皇后娘娘,今皇后娘娘都做皇后了,没有不见一见朝云师傅的道理。当然,这就是何子衿的想当然了。不过,何子衿道,“要我是朝云师傅,越撵我,我越不走,非叫那些一肚子心眼儿的大官儿们急上一急不可。”
阿念失笑,何子衿总结一句,“他家的事儿可真复杂。”
“天下之事,利之所趋。”
小夫妻二人说了一回朝云道长,阿念还说一事儿,道,“培培与陈远成亲了,这事儿,姐姐知道不?”
“没听说啊。”何子衿道,“这么快。”
“培培跟子衿姐姐一样大,也就是小几个月罢了。”阿念笑,“再说,陈姑祖父先时做过亏心事,不赶紧把培培娶进门,怕阿涵哥以后寻他麻烦呢。”
“我也真是服了陈姑祖父,他能发财也不是没道理的,狠得下心,手还快。”不过,何子衿又道,“不是国孝一年内,忌嫁娶音乐之事么?”
“那说的是官员,民间过了先帝热孝时就不受此管制了。”
“阿涵哥现下也是百户呢,难道没事?”
“现下看是无事的,毕竟,阿涵哥远在北靖关,官儿也小。碧水县也是小地方。我估计阿涵哥家里也不大懂这个的。”阿念道,“再说,这事儿说起来也不大,谁现下会拿这事儿去动一个百户啊,还是北靖关那老远的地方。”
何子衿想想也有道理,现下的交通可不似她前世,北靖关那样的地方,不是买张票就能去的,基本上,哪怕是商队,走一趟也颇有风险。再者,何涵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小夫妻俩说会儿话,也就睡了。
第二天阿念何恭去翰林当差,带回了一个大消息,宁家要被处斩行刑了。
何老娘听这事儿都有些迷糊,道,“不是说早就进了大牢么!”何老娘还以为宁家一家子早被处斩了呢。当然,何家与宁家没什么恩怨,只是,在何老娘淳朴的意识里,都住进帝都大牢里来了,一看就事儿不小啊。连小陈氏也是因着有贞洁牌坊的原因,方能从大牢里脱身的。
“原是要杀的,可朝廷杀人也有规矩,都是秋冬行刑。”何恭接了妻子递上的桂圆茶,喝一口解释道,“后来赶上先帝大行,新皇登基,按理说,新皇登基是要大赦天下的,许多杀人的罪过,因大赦可能会改为流放。原以为宁家必也在大赦之列,不想他家竟是不赦之罪。”
虽与宁家不大熟,但先时毕竟也是认识的,纵宁家有些个不大地道的地方,可想到这么一大家子转眼便要赴黄泉,沈氏颇是唏嘘,“这做官儿,好啊赖了的,都不打紧。可是千万莫犯下这样满门罪过。想当初,我跟母亲头一回去宁家,宁老太太屋里那满屋的富贵……哎,不想他家竟落得这个结果。”
何老娘也深以为然,叮嘱翁婿二人,“不求你们做大官,就是一辈子做翰林也好,就是可千万别干犯王法的事儿啊。咱家现下的日子也是以往想都不能的了。”
二人皆应了。
沈氏也笑,“咱家就过这样的小日子就好。”虽然宁家那样的大户叫人羡慕,当年富贵也是真富贵,第一次随婆婆去宁家,说句不中听的,彼时,何老娘沈氏婆媳穿的最好的衣裳,都不及宁家的二等仆妇。可看一看宁家今日,满门杀头,也当真是令人感叹。
何子衿私下问阿念,“不是说宁家有什么要紧的亲戚是什么伯吗?”
阿念对要家的事显然十分清楚,道,“晋宁伯啊。”
“对对对,就是这人。先时听舅舅说,这人为宁家的官司很出了些力气,今有这大赦的机会,这位伯爵没给宁家走走关系。”
“啥关系也没用,他家长房老爷得罪的是皇后娘娘。”不然,依晋宁伯,哪怕在朝中不甚得意,可毕竟是大赦之机,倘上面无可无不可的,肯定能把宁家捞出来的。这样的机会,宁家都未得赦,可见绝对是上头的意思。
何子衿也知道宁家大老爷当初是跟今皇后娘娘前太子妃的做对的,显然皇后娘娘记着这事儿呢,大赦天下都不赦宁家,可见宁大老爷多招皇后娘娘的恨。何子衿便不多说了,道,“这事儿也与咱家无干。”
阿念面上有些犹豫,何子衿道,“怎么了?”
阿念道,“没事。”还不肯说来着。
何子衿跟阿念自小认识,他有事没事,何子衿一眼就能看出来,拉着他的手道,“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这一看就有事儿。”
阿念叹口气,“老鬼与我说,那人也在行刑之内。”
“谁?”何子衿一时没明白阿念的意思。
阿念一脸晦气,深觉老鬼事多,道,“生父。”
何子衿道,“那,那,他,他姓宁吗?”听她娘说姓徐啊。
阿念道,“不是,姓徐。老鬼说,宁家倒了,他这做女婿的也受了连累,这次会一道处斩。”
何子衿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了,道,“那咱们怎么着啊?要不,到时去帮着烧些纸钱?”阿念跟那姓徐的关系,可不能叫别人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