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不一定知道内情,但,孙御史与刑部右侍郎苏不语交好,这就能说得上话了。沈素闻知苏不知最喜美人图,特意花了千两白银买了一卷前朝大家的丹青送上。
苏不语赏鉴了一番美人图,方听二人说明来意,苏不语道,“宁家的案子是尚书大人亲自审理的,陛下尚未宣判,不过,里面即有节妇,本官不知还罢了,既知道,自当提一句。只是,到底如何,端看上意了。”
沈素仍极是感激,道,“如此也很是烦劳大人了。”
“哪里的话,本官本就在刑部任职,这原也在本官职责之内。”苏不语性子随和,与二人说起话来也不摆架人,二人皆是有才学之人,一道说话也能说到一处去,及至苏不语听郝御史说沈素家的菊仙外甥女来帝都了,更是大为赞叹。不过,苏不语不禁多问一句,“令甥女既来帝都,焉何不去拜见太子妃?”
沈素一时没明白,道,“我家甥女不过平民而已,如何能拜见太子妃娘娘?”
苏不语一拍脑门,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令甥女的师傅朝云道长,阿素你可认得?”
“这自然认得,那是我们老家的一位道长,我小时候都常去道观。”
苏不语道,“此事我说与你们知晓,你们不要往外说去。那位朝云道长便是太子妃嫡亲的舅舅,因故在蜀中隐居,故此,身份不为人知。太子妃母族人少,也只有一位舅舅在世了。令甥女既到了,该拜见太子妃,想来太子妃也是想知道一些道长近况的。”
沈素惊的一时不知要如何言语了,良久方道,“我,我实在不知。这……”
苏不语笑,“阿素你也莫拘泥,此事不如我来代你安排。”
沈素连忙道,“有劳大人了。”他又有些担心道,“我家甥女生在乡间,这觐见太子妃娘娘的礼数也不大知道。”
苏不语对此事显然颇是热心,道,“这无妨,我家有几个老嬷嬷,于礼节略知一二,阿素不嫌弃,让她们随你回家,略指点菊仙姑娘一二就是。”
沈素感激的应了,心下明白,朝云道长看来非但是个有大来历的,想来于太子妃也是极重要的亲人。他本就是个机敏人,眉心一动,道,“有件事,颇是冒昧,原已托给小唐大人。可我这心里突然就觉着,兴许苏大人也认识那位先生。”
苏不语问,“你说的是谁?”
“是这样,我家甥女来帝都前,朝云道长曾托我家甥女带了些东西给一位谢先生。”
“阿素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与谢驸马相交几十年,他家的人,我认识大半。”苏不语笑呷口茶,问,“不知阿素说的这位先生名讳为何?”
沈素道,“姓谢,上莫下如。”
苏不语直接一口茶水喷沈素满脸。
话说,苏不语喷了茶。
小唐这里也正得了闲,特意到皇子府给谢太子妃请安,这些天,小唐一直忙着安排被他四个哥哥送到帝都的各位侄子侄孙,因他家人口多,孩子们入学就是一通折腾。家里事不得闲,詹事府的事也多,小唐还兼着给谢太子妃做些舆论工作,提高谢太子妃的知名度什么的。
今是特意过来请安的,见着太子妃,小唐忽然想到沈素托她的事。小唐原是想着找谢家长房长孙谢芝打听的,谢太子妃正是谢芝的嫡姐,说来,谢家人,谢太子妃也是知道的。小唐跟着太子夫妻十几年,说来跟在太子夫妻身边的日子比跟着他兄长们的日子都长,故而,情分甚笃。小唐又是个二百五的性子,啥话都敢问,就说了,“我有个朋友,就是进士堂的东家,人称‘死要钱’的沈素沈翰林,娘娘知道他不?”
太子妃点头,“听说过。”
“他托我打听个人呢,姓谢,说是帝都极有名的人物,可他打听好些日子了,也没打听出来。可我想着,帝都姓谢还特有名的,说不得就是老尚书府的人呢。”小唐道。
太子妃算是看着小唐长大成才的,就是小唐的亲事,也是太子妃做的大媒。太子妃深知小唐性子,倒也喜欢小唐这有啥说啥的事,便问,“是个什么人?”
“不知道,只知姓名。”小唐道,“是阿素家那会种绿菊的菊仙姑娘受人所托,给一位谢先生带的东西。偏生没有谢先生的住址,那托菊仙姑娘带东西的人说,这位谢先生有名气的很,只要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偏生阿素打听不到,才托的我。”
“菊仙姑娘?”太子妃倒是知道这位菊仙姑娘,说来与太子妃的亲舅舅有些渊源,太子妃便问,“这人叫什么?倘是我娘家人,我约摸能知道。”
“不像是娘娘的娘家人呢,没听说尚书府有莫字排行的子弟。”小唐念叨道,“姓谢,叫谢莫如。”
谢太子妃:你可真会问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