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中,文官武将们正各自聚在一起说话,品茶。桌椅、窗栏、走廊等处。
大致都穿着官服。红袍、青袍、绿袍都有。文官官服绣禽,武官官服绘兽。
左布政使韩伯安正在桌边品茶。几名品级相差不远的官员组成一个圈子。
这时,蔡知府过来,耳语几句,将方才贾环的反应告知,韩伯安脸色微变,轻声道:“嗯,我知道了。”
心中一声冷笑:此子骄狂的很!大概是来西域后,走的路太顺了吧!真以为自己成了齐大帅的文胆?
同时,下定决心。
现在,龟兹城中有流言:他和铁勒人勾结。以贾环现在拒绝和解的态度,对胡人强硬,和他敌对的关系,想必会在齐总督面前参他一本,诋毁他。
但是,等会宴会后,他就去求见齐总督。和齐总督详谈。他要让贾环重新认识下官场手段。不是谁都是他贾环眼中的木偶人。
西域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将脾气,收敛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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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在正午时分开始。齐驰掐点到来,讲了几句后,便吩咐开宴。官面上的酒宴,一般不会有人开怀畅饮。当然,武将们除外。
二堂后的酒宴至下午一点许便散场。
左布政使韩伯安随后便求见齐总督。一名幕僚将韩伯安带到一间小院中。等候在耳房中。齐总督在这里会客。
刚等了一会,韩伯安在耳房中,看到贾环从小院的正厅出来,禁不住哂笑一声:先告状了!
贾环刚和齐总督谈完,出花厅时,注意到韩伯安等候在耳房中。遥遥的拱手一礼,便从门口出去。
他和韩伯安并没有什么话要说。从韩伯安训斥汪学士开始,这就决定了他的立场。因为,他和汪学士是政治盟友。更何况,韩伯安为的是一己之私?
所以,刚才酒宴前和韩伯安交好的蔡知府带着铁勒贵族居可来见他时,他没给好脸色、好言语。
在什么样的场合,作出什么样的、符合身份、立场的表态,这是基本的政治素养。贾环很清楚。刚才众目睽睽。
而且,对于铁勒人,贾环本就没什么好感。龟兹城内,最主要的民族便是铁勒,汉族。这几天普查,大致的人口数据可以估算的出来,铁勒人大概在八万人左右。
铁勒骑兵叛变,致使周军损兵折将,这罪责朝廷还没有追究,而铁勒人的头面人物,还大模大样的在自己面前行胡礼,贾环的看法、感官,可想而知!
若是普通的胡人,以抚胸礼,对他表示尊敬,他肯定不会嘲讽对方。教化,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这有一个过程。贾环对此有清晰的认识。
对居可的态度,说白了,是一个立场、感官、看法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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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伯安冷淡的点点头。片刻后,一名书吏过来请韩伯安进去。
小院的花厅不大,布置的非常典雅、精美。挂着字画,墙角有屏风遮挡。轩窗外的后院,则是小溪曲水,花开正艳。
齐驰正在喝茶,略作休憩。
他五十出头的年纪,穿着灰色的道袍,方脸长须,气度森严。国朝的定西候,正值年富力强时。海内名臣。将来必定是宰辅大学士。
齐总督在下属面前一贯是非常的严肃。手段凌厉。官员们一般都比较怕他。他只有在比较亲近,或者得力的幕僚前,才会展露亲和力。
这时,见韩伯安进来,齐驰微微点头。
韩伯安年纪比齐驰还要大,将近六十。上前行礼,跪着道:“下官参见大帅!”
自雍治十三年,时任京营参将乐白跪拜大学士何朔后,将军们便开始流行跪拜宰辅、总督、巡抚。而文官中,并不流行跪礼。韩伯安的姿态放的非常低。
齐驰略诧异,随即,微笑着道:“伯安这是何故?请起。”韩伯安,以字行。其表字:伯安。
对于拍马屁这件事,大人们都说,不要不准。但实际上,在睿智的人,都会受用。区别之在于,小弟,下属们会不会拍马?有没有派到点子上?
韩伯安宦海一生,该低头时,还是做的出来。他是官油子,同样是政治老手。否则,何以会在雍治十三年参与到朝堂、太子相关的博弈中?很难缠的官僚啊!
韩伯安爬起来。坐到椅子上。这时,小吏送来一杯清茶。再退出去。韩伯按小心翼翼的笑着道:“大帅,下官有事禀报。十几日前在轮台,铁勒人居可,送了我五万银元。想请我在大帅面前进言,推脱龟兹失守时,铁勒人的责任。”
韩老大人这话的意思,是把铁勒人给卖了。这可不是龟兹城中谣传的那样。谣言是韩布政使和铁勒勾结。
齐驰这次是真惊讶,看了韩伯安一眼,不动声色的道:“那伯安的看法呢?”
其实,黑衣新月卫,已经查到某些铁勒人的证据。
韩伯安态度坚决的道:“铁勒人对龟兹城失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否则,牛都督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