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李嬷嬷说贺光烈脾气火爆,趁着卫氏不在的时候用鞭子抽过她不算,在她更小的时候还用棍子揍过她屁股。
卫氏叹了一口气,点了点贺林晚的额头:“你啊!”卫氏的语气中带着些无奈,却并无怒火。
见卫氏如此,贺林晚却有些愧疚:“娘,对不起。是我把父亲卷进来的。”
卫氏摸了摸贺林晚的头,然后牵着她和小虎子的手往西厢走去:“不,我了解你爹。就算你不插手这件事,他最后也还是会卷进来,或者说在他认识公孙显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逃不过了。所以这跟你没有关系。他是个男人,他自己要做的决定凭什么要你来背这个锅?”
贺林晚听了心里暖暖的,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回应卫氏的温柔和爱护,想了很久之后才有些干巴巴地对卫氏保证道:“别担心,父亲不会有事的。”
贺林晚回到西厢的书房之后写了一封短信,立即让人送到了和安堂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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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和薛行衣从贺家回去之后也有过一段对话。
五皇子问薛行衣道:“你觉得贺光烈此人如何?”
薛行衣中肯地评价道:“兵法娴熟,骁勇善战,在军中的声望与公孙显不相上下。”
五皇子微微一笑:“处处都不比公孙显差,却处处被公孙显压上一头,只因为他不姓公孙,你说他心里会不会不满?听说他于公孙显两人针锋相对过好几次?”
薛行衣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淡声道:“他们私底下的关系如何我不知晓,但是贺光烈在公孙老将军麾下效力多年,他与公孙家多少有些香火情在。”
五皇子闻言却哈哈一笑,不以为意道:“子叙,你人虽聪明但是在揣摩人心上头还是差了点火候啊!抢功劳的时候谁还会顾及到什么香火情谊?世人不患贫而患不均,明明是他贺光烈的功劳却被公孙显抢了去或者说明明是两个人的功劳却被公孙显独占了,他贺光烈就算是个圣人也会心存怨怼!”
说到这里,五皇子又是一笑:“所以刚刚贺光烈说公孙显有派人朝他求援我是信的,但是贺光烈当时的真的深陷战场无暇他顾还是故意置之不理就很难说了。”
“殿下所言极是!”薛行衣闻言并不反驳,只表情平静地道了一句,顿了顿他问道,“殿下想要用登州卫的旧人?”
五皇子无奈道:“我倒是想要用别人,可是登州卫哪里是这么容易被别人指挥得动的?来的时候父皇有过交代,可从登州卫的将领当中择一二暂用。”
薛行衣想了想,还是提醒道:“登州卫当中也不只贺光烈一人可用,黎鹏飞黎副指挥使或可一用。”
五皇子闻言却是沉默不语。
薛行衣明白五皇子怕是与黎鹏飞有了嫌隙,便不再提登州卫的事情了。
在他看来他已经遵照皇帝的旨意提点过五皇子了,至于五皇子听或不听并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过了片刻,五皇子又吩咐薛行衣道:“那位孙神医你花点功夫派人去仔细找找,能找到最好,若是找不到就多敲打敲到张太医他们。这帮老太医在宫里待久了都是成了精了的,他们总是喜欢把能做上十分的事故意说成五分,这样到最后做不成不会被上头怪罪,做成了便能得到更多赏赐。”
薛行衣低声应了。
五皇子拍了拍薛行衣的肩膀,笑着道:“这次是父皇特意让你来助我的,整个山东我也只能倚仗信任你一人。你好好辅佐我!你也尽管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薛行衣垂眸应了,五皇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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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之后,贺光宗来告诉了贺光烈一个消息,五皇子的人已经找到公孙显了。
“是在栖霞谷的一处隐蔽的沟壑中找到的,身体被野兽吃了大半差点辨别不出来了,不过公孙显的身边的几个近身伺候的人都分别过去认过了,身体的特征与公孙显完全吻合,当是他本人无误。”
躺在床上的“贺光烈”一脸悲戚:“公孙小将军一身正气,用兵如神,在军中是所有将士仰望的目标,就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他!加上他相貌出众,气质卓绝,伟岸健壮,谈吐风雅……”
在一旁伺候汤药的贺林晚清咳了一声。
“贺光烈”话语一顿,意犹未尽地加上了结束语:“……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这么一去不知道要伤了多少女人的心。真是可悲可叹!”
贺光宗疑惑地道:“三弟不是向来与公孙显不合吗?”
“贺光烈”瞪了贺光宗一眼:“不合归不合!我这是惜英雄,敬英雄!见他如此顶天立地的一个人最后却死得这么惨,有感而发了!”
贺光宗点了点头没有与“贺光烈”计较,他看向贺林晚笑道:“阿晚,二伯有些事情要与你父亲商议,你先下去可好?”
贺林晚看向“贺光烈”,“贺光烈”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对贺光宗道:“干嘛要赶我闺女走?她懂事得很,不会乱言的!二哥你有事说事,无需避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