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晚手腕一转,手中的银簪直接朝着黑衣人后颈的哑门穴上刺去。
“住手!”一个声音制止道。
黑衣人察觉到危险,想要反抗,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单膝跪在那里没有动。
贺林晚握簪子的手顿住,抬起头便看到薛行衣出现在院子门口。
贺林晚看着薛行衣冷笑道:“这就是薛大人的待客之道?”
薛行衣的视线在黑衣人身上一顿,对贺林晚道:“贺姑娘若是好好喝药,他便不会出现。疫病防治乃大事,必要时不得不采取一些强制手段,还望贺姑娘能够体谅。”
贺林晚垂眸想了想,点了点头:“薛大人说的也有道理。”
就在众人以为贺林晚要放下簪子的时候,她却突然发难,狠狠将手中的银簪插进了黑衣人后颈。
黑衣人没有料到贺林晚会当着薛行衣的面直接动手,惨叫一身倒在地上,鲜血从他后颈泊泊流出。一旁的丫鬟吓得尖叫一声,失|禁了。
薛行衣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脸色铁青。
贺林晚拿出手帕仔细擦了擦自己的手指,“那我就体谅一下好了。人抬下去吧,说不定还有得救。”
薛行衣冷着脸喊了一声来人,跟他过来的随从跑了进来,把黑衣人和高嬷嬷都搬了出去,送药的丫鬟也连滚带爬地跟着出去了。
闲杂人等都出去之后,薛行衣脸上的冷然之色散去,只看着贺林晚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下手重了。”
贺林晚转身往屋里走,“我若是不废了他,你现在有说话的机会吗?自己的地盘被雀占鸠巢,薛大人也是够窝囊的。”
薛行衣看了眼贺林晚的背影,跟着她进了屋。
“你如何得知他不是听命于我?”
贺林晚自顾自地在上首坐下,“他是黑龙卫吧?皇帝的人?”
薛行衣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逝。
贺林晚看到薛行衣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习武之人对于自己的死穴向来很注意防护,我一开始用簪子抵住他喉部的迎门穴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你进门来的时候我故意改为攻击他后颈的哑门穴,这个穴位一般人被一簪子刺进去必死无疑,他也没有拼死反击。我知道皇帝的黑龙卫都被用奇药改造过,他们的死穴与一般人的死穴不一样。我刚刚刺他那一簪子看似凶险,实际上顶多让他卧床两三个月罢了。”
薛行衣垂眸掩饰住自己眼中的复杂神色,他没有想到贺林晚竟然只凭着黑衣人的一点反常的反应就猜测出了他的来历。
“没错,他是陛下派来的黑龙卫之一。”
“这么说,陈闳也来了?”贺林晚若有所思地道。
薛行衣默认了。
贺林晚拿起桌上那一盅药闻了闻,“这药又是什么来头?”
“喝了之后会得病。”薛行衣顿了顿,直言道。
贺林晚闻言沉默了许久,她看了一眼屋外,春晓站在外头的台阶下,一脸警惕注意着周围似乎是在给贺林晚放哨。
“能治吗?”贺林晚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情绪。
“陈闳手中应该是有解药的。”
贺林晚神色微缓,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冷一笑,“之前说这疫病是前朝皇室的杰作,现如今当今皇室也参与了进来,想来这些所谓的皇室都是为达目的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薛大人,这就是你所维护的天道正统?”
薛行衣沉默了片刻,淡漠地说:“我如何行事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顿了顿,薛行衣又道:“处于上位的人,没有哪个能做到手不染血,赵氏如此,李氏亦然,李毓若是走上这条路,也不可能避免。顺应天道无非是把伤害降到最低罢了,论是非对错没有意义。”
“你的意思是,即便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只要能降低损失减少伤亡你便会去做?”贺林晚看着薛行衣皱眉道。
薛行衣没有回答,只是道:“这一次我的目的是救人,你的目的是即墨营,我们合作的基础还在,只是计划要变了。黑龙卫被你弄走,陈闳很快会派新的过来,以后我不会常来此找你,现在先来说一下之后的计划吧。”
贺林晚也没想过从薛行衣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对于薛行衣的话她没有异议,她之前重伤那个黑龙卫除了给春晓报仇之外,也是因为知道薛行衣过来了,她需要问清楚目前的形势,以及之前的计划需要更改。
薛行衣不便在此地久留,他只逗留的大约一刻钟左右,交给了贺林晚一份自己事先写下的信,将一些必要的信息以文字的方式告知她。
薛行衣离开的时候,贺林晚低头看着手中写满了字的纸,没有起身相送。
倒是薛行衣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淡声道:“对了,不光是云泽园里,现在城中到处都是黑龙卫。不要总是想着与人传递消息,万一消息被拦截,后果自负,不要连累我。”
贺林晚闻言目光一闪,她抬头看了薛行衣一眼,想了想,索性直接问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