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娉婷反应睿王所指,辩解道:“淳阳是王爷亲妹妹,此番远嫁大骥国本就受了委屈,我只是想要尽可能为她多挣点体面,公主的体面也是王爷的体面啊!”
睿王怒道:“还狡辩!你敢说你不是知道我有心想纳贺家姑娘,所以故意设计陷害她?”
睿王在宫中长大,自小到大见惯了她母妃与人争宠手段百出,又岂能不知道女人心里那点弯弯绕绕?他与别的男人不一样,从来不相信男人的后院会真的天下太平。
因为明白,也腻味这些女人间的算计,所以他虽然不喜欢庄娉婷,却也愿意多给她几分体面,从不偏宠后院哪个姬妾。
庄娉婷有些心虚,她原本其实不介意睿王纳贺林晚为侧妃的,但是她姨娘时不时在她耳边念叨,说贺林晚还没进府就惹了家里的爷们记挂,肯定是个不省心的,等进了府得了王爷偏宠,她正室的地位就不稳了。
庄娉婷听得多了,心里对贺林晚难免就有了芥蒂,加上现在睿王府王府后院都以她为尊,她尝到了这种当家做主说一不二的甜头,便在心里琢磨着,等她怀上了孩子,就把姨娘特意给她挑的两个侍女给开了脸,王爷若是觉得侍女身份低了,她也可以去给他求个家世不如她的世家女回来做侧妃,当做是补偿,这个贺林晚还是不要进府了。
一开始,淳阳跟她商议要把贺林晚带去大骥国的时候她还有些犹豫,但是当听到淳阳跟她说起王爷这些年对贺林晚情根深种的种种,她心里酸得很,最后便答应了下来。
她知道王爷得知这事之后有可能会生气,但是她觉得她才是王爷的正妃,王爷平日里又对她敬重信任得很,她伏低做小一阵子,等时日久了,他们有了孩子,这个已经远嫁出去的女人定然无法再影响她和王爷的关系了。
为了他们的将来,她愿意承担这点风险。
只是庄娉婷没想到,成婚以来对她态度向来温和的睿王会当着一屋子下人的面,对她动怒,还动了手。
庄娉婷心里又羞又气,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与睿王吵起来,不然她会更加丢脸。
庄娉婷想得到姨娘教给她的那些手段,不由抬起一双泪眼看着睿王,哀哀戚戚地说:“王爷心里竟然如此想我?这叫妾身情何以堪呢?”
可是睿王看到庄娉婷这平淡乏味的一张脸上,硬装出来的矫揉造作,只觉得倒胃口。
他之前还觉得睿王妃虽然长相不尽如人意,但是至少还算端庄知礼,没想到现在连这点优点也没有了。
睿王这会儿连话都懒得跟庄娉婷说了,只冷冷地留下一句,“最近不用你进宫了,留在府中好好修身养性吧。”
睿王说完便拂袖而去。
庄娉婷看到他就这么走了,不由得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侍女们赶紧围过来查看庄娉婷手上的伤,刚刚睿王在的时候,她们吓得不敢近身。
“呀,王妃的手肿起来了!”
“快,快拿药来!”
“先用冷水浸一浸!”
侍女们手忙脚乱,庄娉婷却怔怔地看着睿王离开的方向没有动,像是感觉不到手疼。
***
过了两日,宫中下发旨意,将在宗室贵勋中挑选四名女子作为媵妾,陪淳阳公主出嫁。
这道旨意一发下来,大部分人松了口气,既然是挑选宗室和贵勋家中的女子,就不包含普通世家和朝臣。
宗室是与李氏皇族同宗的李家人,贵勋是王侯伯等那些有爵位功勋的府第,而贺林晚却偏偏在贵勋之家之列,贺家有爵位在身。
贺林晚去给祖母魏氏请安的时候,看到她这位向来从容淡定的祖母脸上也带了几分愁容。
“祖母。”贺林晚在下首行礼。
魏氏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榻前的凳子,温和地说:“过来坐。”
贺林晚依言坐下。
魏氏沉吟了片刻,才对贺林晚道:“这道旨意,非是中宫所发。”
贺林晚适时面露疑惑,等着魏氏继续往下说。
魏氏对王嬷嬷摆了摆手,王嬷嬷立即带着屋里伺候的侍女婆子都退了出去。
魏氏这才继续道:“皇后娘娘在陛下面前据理力争,反对媵妾陪嫁的旧俗,说如今已非几百年前那时候,古礼早已经不适用于现在。可惜陛下主意已定,不肯听皇后娘娘进言,帝后最终不欢而散。”
贺林晚沉默着没说话。
魏氏又道:“事后,陛下令皇后娘娘下懿旨,让她选出合适的人选,皇后娘娘称病不予理会。陛下大怒要废后,好在被群臣劝住了。后来那道旨意是陛下命内侍以皇后的口吻发出来的,上面没有加盖后印。”
贺林晚皱了皱眉,忍不住叹气,“皇后娘娘……也不容易。”
魏氏看了贺林晚一眼,也无奈叹气,“你啊,就不担心自己吗?虽然人选还未确定下来,但是淳阳公主那边怕是不肯轻易罢休。”
贺林晚对魏氏笑了笑,“尽人事,听天命吧。祖母不必为我太过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