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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水城东侧,登州总兵府。
刘民有还在用毛笔批示着文件,穿着白色狐皮外衣的王带喜站在桌边帮他磨墨,乌溜溜的眼睛却一直盯在刘民有的侧脸上。
“刘大哥。”
刘民有一边看文件一边道:“嗯,啥事。”
“嗯。。。陈大人跟俺说的,要是建奴被赶跑了,就让咱。。。咱俩去辽阳。”
刘民有还是没有抬头,“辽阳要去,但登州也是要待的,咱们的银钱都靠运河赚着,登州这里还有海运之便,是以两边都需要跑着。陈大人说的话你别全信,他转眼便忘了。”
“嗯,陈大人说的是。。。是,光复辽东之后,俺就可以嫁。。。嫁了。”
王带喜脸色通红,后面几个字说得如蚊子声音一般,刘民有没有听清楚,随口问道:“你后面说的啥。”
王带喜嘴巴翘了一下没有再说,刘民有专心批示,也没有再问。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隐约的欢呼声,刘民有起始时候并未在意,有时候校场上的士兵踢球打群架也是一阵阵的喧闹。
但欢呼声越来越大,刘民有终于抬起头来,惊疑的看看外,然后拉了一下摇铃,傻和尚呼的一下开门。
“傻和尚,去看看外边什么事!”
傻和尚赶紧关门去了,欢呼声已经蔓延到了总兵府的位置,外院的人都大声叫喊起来,刘民有似乎想到了,他握着毛笔的手微微抖动,最后他放下毛笔,和王代喜走到门口。
傻和尚从大门外跌跌撞撞的跑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传令兵,两人一脸掩不住的喜悦,“大人,大人。。。”
刘民有的两手都握起来。
“陈大人在榆林堡全歼后金大军,皇太极死啦,辽东光复啦!”
刘民有呆在原地,旁边的王带喜啊一声尖叫,两手捂着脸大哭起来。
傻和尚终于跑到刘民有面前,“陈大人安然恙,他说让刘大人您做好准备,开春就赴辽东,还有带喜司长也一起。。。”
“赢啦!辽东光复啦!”刘民有一声大叫,哈哈大笑着转身一把抱起王带喜转起来。
傻和尚和传令兵互相对望一眼,呆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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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西锦州城辽镇前锋总兵府,祖大寿刚刚接到了从三岔河返回的吴三桂。祖大寿已经得知后金大军覆灭,他急于知道登州镇的损失情况,以确定辽镇的下一步的方向。
“三桂快说说,那登州镇还剩了多少兵马?”
吴三桂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沉默的看着地上。
祖大寿有些急切的道:“三桂你是怎地了,你去登州前可不是如此。”
“舅舅,登州镇死伤也有数千,但。。。咱们打不过他们,永远打不过,朱国斌、钟财生、王长福、刘破军、郑三虎、范守业、朱冯个个都是虎将,这也罢了,最要紧的是,他们的兵太强。。。太强,舅舅你还是按原本想的,咱们祖家保个富贵好了。”
祖大寿惊讶的张着口,吴三桂从小心高气傲,少年成名之后更是眼界甚高,现在居然连他也如此畏惧登州镇。
吴三桂抬眼看着祖大寿落寞的道:“舅舅,你信我一次,若是你在榆林铺看了,你也不会愿意再与登州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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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京师紫禁城,崇祯脸色苍白的拿着一份登州军报,上面全部登载着登州镇光复辽东的消息,后金八旗旗主一逃脱,后金数万大军被登州一战而灭,辽东全境光复,榆林铺斩杀的后金兵首级被运回登莱,据说会在登州和临清两个地方示众。
崇祯放下军报,力的靠坐在椅背上,过了好久才闭着眼睛问道:“承恩,吏部和兵部有什么回话?”
王承恩小心翼翼的道:“吏部尚书说,派去辽东任职的官吏都在锦州便被拦住,祖大寿说大凌河至三岔河间有许多流散的后金兵,路上不太平,不让各官去辽东。兵部。。。兵部还是没有收到登莱的消息,陈新并未派人送来塘报。”
“祖大寿拦着,那方一藻呢?他这个巡抚还管不管得住祖大寿。”
“方大人亲自带着标营去了三岔河,祖大寿倒是没有拦着,牛庄一带已经是登州镇驻守,但。。。他们不让方大人去辽东,陈新也没有露面,只有一个登州镇副总兵朱国斌出来,但也不放方大人过去,只说是登州镇仍在肃清残余建奴。”
崇祯猛地站起来,嘭一声拍在御案上,“他方一藻是辽东巡抚,连辽东都去不得么,他带的标营是摆设不成!?”
王承恩低着头不敢答话,谁都知道登州镇战力双,方一藻那点标营连建奴都打不过,怎会是登州镇的对手。
崇祯站立片刻,最后颓然坐回龙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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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廷栋府邸书房,梁廷栋刚刚把一位贵客引进房间,今曰很特殊,他在书房摆了几道小菜,还上了一壶酒,并不像平曰那般以茶待客。
“宋大人请坐。”梁廷栋客气的对宋闻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