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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队列的右侧,两具后金白甲兵的尸体被高高倒吊在路边的大树上,银白色的铠甲上还沾着斑斑血迹,路旁边的地上放着三个士兵的尸体,有两人是登州特勤队的袖标,另外一人看着像是个东江兵。
几匹无主的马在路边自己吃草,钟老四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旁边一个特勤队队长道:“一共六人。只杀死这两个穿重甲的,其他几人逃走了。这已经是在岫岩周围遇到的第三股白甲。普通甲兵更不少,全部是采用分散的方法。”
钟老四沉吟道:“他们的目的应是截杀咱们的斥候和塘马。这些建奴对辽东更熟悉,又有打猎的能耐,现在春季,他们在山林间隐伏数十日亦有可能。”
特勤队的小队长道:“大人,咱们的燧发枪连利于阵战,应付这种山间骚扰,还得靠山地兵和咱们特勤队,要不要去搜一搜山上。”
钟老四皱眉想了一会,抬眼看看周围枝叶茂密的崇山峻岭后摇摇头。“这么大的山,仓促之间搜不出来,咱们对海州只是佯攻,先稳固今日的扎营地,你带我的军令去前面,带领山地步兵和特勤队优先在预定宿营地周围布防。”
那队长领命去后,钟老四打开自己的简易布地图,看着盖州方向道:“这么多巴牙喇,难道建奴也打算从海州进攻岫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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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晚间的辽东山间。依然寒冷刺骨,唐玮搓搓手往上面呵了一口热气,这里是扎营地的北面,唐玮所在旗队配合特勤队一个组。担任这个方向的伏路警戒,主要是拦截建奴散兵,防止他们骚扰大营。
如果是大批敌人的夜袭。他们只能起个预警的作用,基本都会战死。不过根据军令司的预计,后金军近年饭都吃不饱。夜盲症严重,能夜袭的人少之又少,不会有大规模夜袭。
“呜。。。”一声长长的狼嚎,在漆黑的夜空中远远传开,随即周围响起了一些鸟鸣声。
“有点象假的,建奴可能要来了。”谢飞在旁边轻声道。
唐玮等人蹲在一条浅浅的壕沟中,心口跳得厉害,他以前多在登州表演,到河南之后才算是接触到作战,第一次在林县洹河河滨大战时,唐玮吓得两腿打颤,路都走不动了,最可恨的是,他们这些男队员后来还被派去掩埋无头的尸体,让他几天没吃好饭。不过河南之行对他的心理有不小的锤炼,那种战场的实际经历是言语无法描述的。
建奴甲兵之间习惯用禽兽之声在夜间联络,登州兵和他们多次交战,建奴的战法多年来没有改进,早已被登州镇记得烂熟。
唐玮把右手拇指放在击锤上,唐玮眼睛盯着三十步外一个灯笼,灯笼火光虽然不强,但在这个漆黑的山间旧河道,却能比平时照亮更大的范围,一向作为防夜袭的手段之一。
唐玮往左侧看了一眼,黑沉沉的没有动静,那边是他们派第二小队,一群全部是十六七的,平时叫得狂热得紧,不知真正打仗会如何。
嗖一声响,一支重箭中外围的黑暗中飞来,准确的击中灯笼,箭身带起一片火星破开灯罩,灯笼光转眼熄灭,残破的灯笼在黑暗中呼呼的剧烈摇摆几下,停顿下来。
“预备!”关大弟的声音轻轻响起,他是晚上带队的士官长,也是这些新兵的主心骨。
“记住闭眼,记住闭眼。”唐玮在心中不断提醒自己,一边蹲起扳开击锤,扳机卡住的嗒声让他颇为心安。
一声尖利的呼啸自外围而来,沿着唐玮所在位置往东南方而去。唐玮立即将步枪平举,瞄准灯笼的方向,在平度集训基地训练时,曾在与登州蓝队的演习中听过,是鞑子用的响箭,夜间用来联络所用。
一阵铁环摩擦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几声闷哼,显然是踩中了他们布下的铁蒺藜,唐玮后面的一个单兵坑中火光一亮,一支火把打着转飞出,火光中七八个身影一闪。
“放!”
唐玮闭上眼睛一扣扳机,闭着的双眼依然能感受到明亮的枪焰,肩膀一股后坐力传来,浓重的硝烟味直冲鼻腔,小队十六只燧发枪同时击发,向着着自己正面射击,枪声在寂静的夜里震耳欲聋。
爆闪的火光一闪而逝,前方几声惨叫,唐玮口腔发干,手抖着从腰上的牛皮弹夹中摸出一枚定装弹,但是没有装填,在黑暗中装弹成功率很低,能击发就是人品爆发,如果后金兵是一大波来夜袭,唐玮就只能用刺刀对付,多半升天了。
口干舌燥中,前方弓弦声连响,又传来几次兵刃交接的声响,是特勤队和山地步兵的人和对方近战,光靠火枪兵不可能挡住夜间破袭的敌人。
左侧的黑暗中也是一通枪响,唐玮忍不住去看了一眼,那边射击完后发出一阵疯狂大喊,唐玮听到是“杀鞑子”的声音,似乎是那些少年兵冲出去了。
“不得出击。”关大弟的声音传来,唐玮连忙转回头,前方的火把光在地上渐渐熄灭,厮杀声停歇下来,几个人影晃动几下,朝着这边喊了一声,看起来正面的后金兵已经撤了。
左侧依然喊杀震天,背后传来脚步声,唐玮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