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宁兄,转告羽林卫的吕都尉,吾将令一下,务必要立刻控制住场面,这今日来的列侯、士绅都是不少,不可惊扰到他们。更不可给暴氏狗急跳墙的机会!”
“诺!”宁成拱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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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郡,宣曲县县城。
王温舒直接进入宣曲县县衙。大马金刀的坐在原本县令的位置上。
至于原先的那个县令,此刻已经是跟个小媳妇一样,站在他的身旁。
“天使啊,总算等来了您啊……”这县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仿佛难民见到亲人一样,扯着王温舒的袖子,诉苦:“您是不知道,那任家有多霸道,下官上任以来,县中大小事务,俱不让下官插手,那任氏甚至就派了个管家来知会下官:尊府但安坐于堂上,垂拱而治即可。吾等宣曲士绅,自会料理一切!”
“下官实在是胆小啊,可不敢招惹任氏这样的强族……”
王温舒对此人的话。却是嗤之以鼻。
“少在本使面前扯这扯那……”王温舒一脚就将此人踢到地上:“你当本使不知,你房中那几个小妾,皆是任氏子女?你当本使没查清楚,你每岁从任家哪里拿走了多少好处?”
锵!
王温舒拔剑出鞘,抵在那县令的脖子上,问道:“你当本使不敢杀人乎?”
这县令顿时就被吓得几乎都**了。
这天使。可是刚刚才杀了阳武县的县尉啊。
再杀一个县令,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汉室制度。除了两千石外,其他人的死活,甚至不需要廷尉来审核,郡守足可裁定。
去年,雒阳的郅明府,屠刀之下,可是足足杀了数百位豪强、官员、商贾。
其中甚至有几位致仕的两千石。
那可是两千石啊!
说杀就杀了!
事后,长安那边甚至还来了嘉奖诏书。
这世道,真是官不聊生啊!
“本使劝你,也不必有侥幸心思,临行前,天子托付本使,全权处置宣曲任氏一案,廷尉的廷尉左平,持着天子诏,就在雒阳城里等候着,郅都郅明府的七千郡兵,也已经秣兵历马,这一次,谁都救不了任家!”王温舒冷声道。
这是吹牛逼了,但问题是,除了王温舒,谁知道?
那县令闻言,浑身一软,吓得几乎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
廷尉的廷尉左平,每一个汉室官员、贵族,都不会愿意与他打交道的。
因为他是直接处置和裁定两千石罪行和地方疑案的巨头。
而此人现在到了河南郡,就说明,这个案子,这任家,把天都捅了窟窿了。
不管任家是否有罪,都难逃一死。
何况,这罪证都不需要去搜集,只要到宣曲县,看一看就知道了。
“我招,我招……我全招了……”县令的心理防线全面崩溃,立刻就跪在地上道:“只是……”
王温舒自然知道对方所求的是什么。
他也希望速战速决,不想拖太久。
拖的久了,迟则生变。
像任家这样的世代豪强,更是极有可能干出狗急跳墙的事情。
只有最快速的拿到最有力的证据,然后以天子节,发河南郡郡兵与荥阳兵,会猎宣曲事实上,现在就有一支三千人的部队,在荥阳待命,只要他王温舒一声令下,就可开进宣曲。
但要调动它,需要一个确凿的证据。
还有什么比县令的口供,更加确凿的证据?
王温舒露出一个笑容,扶着那县令起来,道:“汝之顾虑,本使知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天子向来都是讲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嘛,况且,这汉家大臣,培养不易,只要大节不亏,陛下必不愿加刀兵于官员之身的……当年,将军张武,受贿多达千金,太宗皇帝反增其五百金。以愧其心,以养其廉……”
张武的故事,天下皆知。
但问题是。没有人知道,张武‘以愧其心’后混成了什么样。
在那以前,张武是汉军中的巨头,地位不下于俪寄、栾布。
如今,俪寄、栾布,皆为列侯,与国同休。更是特进元老,以两千石荣养。待诏顾问。
张武呢?
谁还知道他现在在干嘛?还有什么权柄?
据说,上个月皇后蚕室献帛,张武的妻子,甚至没有被邀请……
还是东宫薄太后看其可怜。恩旨将其妻子塞了进去……
但这县令却是像抓到了一根溺亡前的稻草一样,立刻就防线崩溃,像倒豆子一样,将他所知之事,全部说了出来。堂中,随行的书吏,奋笔疾书,迅速将其的话语,变成文字。
半个时辰后。王温舒走出县衙大堂,对着左右下令:“点狼烟,传讯荥阳兵!”
想了想。这样似乎还不够保险。
万一,这任氏狗急跳墙了,以其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