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现在他不缺营养和食物,所以力气也大的很。
很快,他就劈好了干柴。
正好,这个时候,那两个帮佣的牧民也忙完了工作,他们自然不会傻傻的等着。
事实上,草原上的牧民,一般都很淳朴。
主人家给我吃的住的,我自然要努力干活。
偷懒这样的技能,是不可能出现在牧民身上的。
因为,牧民只要稍微一偷懒,全家都要饿死!
所以,他们见到赵蒙这边的干柴,立刻就过来帮着清理。
这个时候,忽然,一声钟响,从乡里的官衙方向传来。
咚!
又是一声!
赵蒙停下手里的工作。
赵蒙的妻子,也站起身来,遥望乡官署的方向。
作为楼烦人,大汉帝国的造阳县,楼烦军的一员。
赵蒙和他的妻子,都很明白,乡官署的钟响了,代表着什么?
唯有那两个牧民,一脸的茫然之色。
咚!
片刻之后,又是一声。
“三声钟响!”赵蒙的妻子首先叫了起来:“当家的,天子点兵了!快穿上你的甲胄,带上弓矢,去乡官署报到,去晚了,可就吃不上天子的皇粮了!”
赵蒙也立刻跳了起来,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走去。
摘下挂在墙壁上的弓矢,穿上去年冬天,妻子缝制好的皮甲,将箭篓带上,一根根被珍藏在橱柜里的箭矢装了进去。
然后,赵蒙就出门,在自己家的牲畜群里,挑选出了最好的那匹战马。
这匹战马,高大神俊,四蹄有力,牙口健康。
是难得的宝马!
也是赵蒙最喜爱和最宝爱的一匹马。
本来,他计划等到秋天,天子派来征马的御史来时,将这匹宝马,献给伟大的天子,作为贡献。
但现在,赵蒙觉得,骑着它去给天子作战立功,更加合适!
“伟大的圣天子,您的奴婢,为您效死!”在心里赵蒙握着拳头大喊了一声。
然后,他就将那两个被他收留的牧民叫过来,拿着刚刚系在腰间的马刀,对他们说道:“我将奉命去为汉天子作战,你们留在家里,照顾主母和牲畜,等我作战归来!”
“遵命,主人!”那两个牧民连忙恭顺的跪在地上,以额头触地。
楼烦人虽然在汉家官府的控制和引导下,渐渐汉化。
但根深蒂固的习俗和传统,依然影响着他们。
他们的思维方式和看待事物的方法,依然有着浓厚的匈奴色彩。
主人出征,奴隶就要效死在家,努力工作,等待主人归来。
而这两个牧民,是逃难来的,当然清楚游牧民的规矩。
至于留下两个男奴在家,会不会对女主人不利?
这一点,赵蒙倒是很放心。
他若出征,那他就会摆脱那些没有出征的同族照看自己的妻儿,何况,汉家官府也会照顾。
骑着战马,赵蒙与其他的楼烦牧民,争先恐后的前往了钟响之地甲乡的官衙所在。
自从楼烦人被安置在此后。
汉室官府,就开始推行了仿照中国编户齐民制度的户籍管理方式。
最开始,楼烦人是五人为一户。
但随着,楼烦人与汉地百姓开始通婚,那些独立成家的男子,又被单独列户。
到今天,当年降兵九千多骑,已经变成了八千多户。
甲乡这里,足足有着一千五百户的楼烦牧民。
每一百户,被编为一个亭。
全乡共有十五亭。
按照制度,一旦有事,每亭需要出兵五十人。
整个甲乡,要组成一支五百人的骑兵。
人人自带战马和弓箭以及干粮,接受天子的命令,去征伐和讨伐任何获罪于天的敌人。
而在甲乡,汉室设立了一个由旧楼烦贵族担任游徼,汉军军官出任蔷夫的双官设置。
而在今天,旧楼烦贵族早就被汉室官府用着‘培训’‘轮训’等借口,调去了上谷郡,去那里接受汉室语言和文化培训。
借口,自然是冠名堂皇的为汉臣,自当言汉语,用汉制度礼仪。
所以,现在,在甲乡,话事的就是楼烦将军灌何任命的蔷夫。
这位蔷夫姓赵,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子,个头虽然不高,但也不算矮。
七尺的身高,在汉军中虽然不算什么。
但在这个甲乡的众多楼烦骑兵面前,却是巨人一般了。
此刻,这位赵蔷夫,拿着刚刚从楼烦将军衙门那里下发的命令,站在了乡官衙的台阶上,望着如同河流汇入大海一般,密密麻麻,带着弓矢,骑着战马赶来的楼烦牧民。
他心里欣慰的点点头。
这一年多来,他和他的同僚,在这里披荆斩棘,一点一滴的从小事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