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问陛下圣安!”
“臣安东都护府西部都尉须敬问陛下圣安!”
“臣安东都护府西北都尉、隆虑候嬌敬问陛下圣安!”
刘彻端坐在宣室殿的上首,望着跪在殿中的这三人。
薄世,去年回过一次长安述职,所以,在刘彻印象里他的变化不大。
倒是陈须陈嬌兄弟,变化几乎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了。
在刘彻的印象里,这对小舅子,与其说是活宝,不如说是逗逼。
他们曾经是长安四害,更是让无数百姓为止战栗的纨绔子弟。
晋之周处,年少之时,也不如他们!
这两个渣渣的光荣历史,数都数不清楚。
最典型的,莫过于他们居然做出了拿人钱财,却不替人办事,最后事情闹大了,还想黑人钱款的可怕之事。
其节操之低,道德之沦丧,让整个天下贵族都为之瞠目结舌。
但现在,这两人,都已经脱胎换骨,完成了新生。
他们曾经瘦弱不堪的身体,现在已经壮实无比,魁梧的身材,不逊于任何武将,嘴唇上更是都留着髯须,看上去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卿等平身……”刘彻笑眯眯的抬抬手,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陈须陈嬌身侧,看了看这两兄弟,问道:“陈须、陈嬌,你们两人在安东可还过的习惯?”
“回禀陛下,为王事尽忠,谈不上习惯不习惯,臣以为,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便是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陈须恭身说道。
哟!
刘彻眉毛一扬,颇为惊讶。
要知道,当年把这两兄弟赶去安东时,他们可是撒泼打滚,死活不肯去,最后还是刘彻大棒加胡萝卜,才勉强让他们同意去安东的。
尤其是陈须,刘彻可是记得清楚,当年,他完全就是一个幼稚而且极为荒唐的纨绔子弟!
典型的二世祖和米虫。
但,他现在却已经如同一个典型的官僚一般,学会了拍马溜须!
这太难得了!
东宫窦太后若知道,恐怕要高兴的落泪!
馆陶更是得给自己一个一吨重的奖状!
“臣亦然……”尽管在私底下,现在两兄弟虽然谈不上水火不容,但却也是针锋相对的典型,但,在此刻,陈嬌还是保持了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非常乖巧的道:“臣等兄弟,当年蒙陛下不弃,用仁德感召,至安东后,痛改前非,至有今日微薄之功,臣等感激涕零,唯为陛下效死,以报陛下恩德万一!”
这些话,顿时就让整个大殿的其他大臣听了,都是面面相觑。
许多人想起了自己家里那些不成器的二世祖!
想当年,陈须陈嬌,可是比自己家那帮二世祖更纨绔,更放荡,几乎无可救药的渣渣。
但今天,这对当年千夫所指,人弃鬼厌神憎的兄弟,似乎都已经成长成为了汉家栋梁。
那,自己家的败家子,应该是可以抢救的!
许多人都在心里打起了将自己的那几个不成器的渣滓儿子,送去南方的南越丛林或者东北的安东,吃吃苦,锻炼锻炼的想法。
即使依旧不成器,也坏不到哪里去!
要是万一锻炼出来了呢?
那岂不是赚到了?
但刘彻知道,其实,这两兄弟在本质上依旧没有改变本性。
只是,他们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而已。
不用看别的,就看看陈嬌脚下那累累的倭奴白骨以及死在陈须手里的那些鲜卑、乌恒奴隶。
你就知道,他们依然是过去那对渣滓兄弟。
他们不过是将施暴对象,从过去的同胞,变成了异族。
但,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刘彻甚至都已经打算,未来让这兄弟去草原或者西域,矫正一下匈奴人或者西域诸国的三观。
让他们知道,中国既有王道之仁,也有怒目金刚!
“朕记得,当年,两位爱卿离京之时,朕曾经答应过你们的事情……”刘彻淡淡的道:“君无戏言,今日,尔等兄弟级已经如约立功,朕自不会食言!”
刘彻从怀里掏出两个玉佩,交给陈须兄弟,道:“此物,两位爱卿收好吧!”
陈须和陈嬌连忙恭敬的接过那两块玉佩,小心翼翼的将它们贴身收好。
赎死信物,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
未来,或许能救自己一命!
当然,他们也清楚,此物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因为,真要惹毛了天子,别说是免死玉佩了!
就是先帝的诏书,也是一张废纸!
因为,汉家素来就没有什么免死铁卷,更不存在什么可以豁免一切刑罚的东西。
真要有那种玩意,第一个不干的,必然是御史大夫,然后,廷尉也会罢工!
对于汉家而言,法律就是法律。
天子虽然拥有赦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