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也保证只收一千亩的税。
于是徐元华就跑马圈地,先占了文登营的一万多亩荒地,这是军田,没有人来争,打算先建第一个屯堡,召集流民三百户耕种。
人数一多,到处铺开摊子的陈新看着银子哗哗的往外流,他手上有九万两银子,但明年海贸还得本钱,至少要留个六万两的货银,剩下三万两便要支撑这一年的费用,其他唯一能指望的便是那个铜钱作坊,还能赚出个一万两来,田弘遇的路子打通后,陈新也打算把这个作坊长期化,铜料用完就在天津买铜,运回威海制成钱再运回去,这样利润就不到一倍,而且能买到的铜料数量也不会多,可能产能会过剩。
周洪谟看了陈新的人强马壮之后,感觉腰杆硬了许多,给陈新建议在路上设卡收商税,陈新考察了一下,文登营附近只有到威海和成山的官道,巡检司已经设了卡子收税,知县大人自己也设了一个,看着也没有多少客商,放弃了这个打算。周洪谟便自己搞了一个,派了几个家丁守着,不过很多货都是各卫所官和当地官员缙绅的,他也不敢收,就收些小商贩的税,一个月大概能得二三十两银子。
陈新还是看着大头,把军队放出去挣钱,十月就开始安排三个局分头剿匪,连续打破几个土匪山寨,抢得银两一万多两,粮食两千多石,稍稍缓解他的压力,杀土匪不管对谁都是好事,余知县把它作为自己的政绩,文登县的缙绅和百姓都对文登营开始刮目相看。
假钱生意的利润陆续收回,留下五千两做铜钱的周转资金,其余都交由刘民有保存起来,陈新将剿匪所得拿出二千两送给周洪谟,周洪谟的牛眼睁得溜圆,随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徐元华有了威海的经验,迅速召集了两百多户流民,先开始开发文登营的军田,开挖从抱龙河引水的水渠,并打制灌井,在新兵协助下抢在十月底之前播下了三千亩冬麦,在文登营的赫赫军威之下,原来的民户没再敢来干抢水的事情。周洪谟得了银子,也不打陈新军田的主意。
这些流民暂时没有住处,就在兵营的区域外面自己搭建了窝棚,威海搞建房搞了几次,有了许多熟练工,刘民有带了一些人到这边协助,所用的劳动力就是这些新来的流民和新兵,能省下大笔工钱。
十一月初,兵营初具规模,紧接着又下了一场大雪,大地银装素裹,陈新在自己的公事房窗边打量新的兵营,残留着积雪的校场上口号震天,到处是按队训练的战兵,校场的西侧是一排排的营房,周围用一圈围墙围起。一年半的时间,从一个连衣服都没有的黑户口,变成了体制内的小官,手下上千人,而且前途也非常光明,比原来在公司的舞台大了许多。唯一不足就是经济压力仍然很大,他的商业网络、工坊规模和人才都不足,他也不想象连衣裙一样小打小闹,原本计划的新产品只得无限期推后,手上的银子流动不起来,只有靠打点土匪抢钱。
陈新把两手捂在茶杯上,就在窗边静静的看着那些战兵,这时门轻轻敲了两下,陈新答了一声:“进来。”
聂洪推开门,探头道:“大人,宋先生来了,被拦在营门,卫兵过来问,小人是否写个手令让人去接他。”
“嗯!?不用了,我自己去接。”陈新把茶喝一口,放下后开门出去,十月已经很冷,他在外面套了一件长款棉甲,出门带着聂洪往营门而去,聂洪身后还跟着两个亲兵,周世发已经被任命为新的军法官,聂洪便带领着陈新的亲兵。军法官也是军队中权力很重的职位,陈新在每个旗队设了一名镇抚,执掌军法,镇抚不受旗队长管辖,独立行使军法权,旗队以上都有镇抚,一级级直到周世发这个总军法官。
陈新呼着白气,走到营门时,看到宋闻贤这个老流氓正在雪地里不停踩着脚,值守营门的队长笔直的站在他面前。
看到陈新过来,营门的哨兵立即立正行礼,陈新跟着宋闻贤见礼,宋闻贤不满的哼哼了两句,也不跟陈新说话,自顾自的仍是不停踩脚。
陈新自己去哨亭,在进出簿上签了字,才过去对宋闻贤道:“宋先生勿怪,军中自有法纪,便是小弟进出,也要拿好腰牌,非是对先生一人。”
宋闻贤才不信,他狠狠盯了值守的队长一眼,那队长还是站得笔直的目视前方,宋闻贤收回目光对陈新笑道:“不怪不怪,陈大人官大了,官威当然也要大些才配得上。小人便是等一个时辰也无妨。”
陈新微微一笑,请宋闻贤一起进营,宋闻贤踩着地上的积雪,口中叹道:“今年又是好几场大雪了,明年没准又干得很。”
小冰河期的气候寒冷,气温越来越低,冬季下雪早,连南方的福建和广东也曾经连降大雪,开春后温度仍低,空气中的水分含量下降,所以降雨也会越来越少。不过这些事跟宋闻贤说了也没用,陈新只是敷衍了两句。
宋闻贤跟着陈新一起往公事房过去,一路看着军营气象,听着校场上震天的口号,不停的啧啧赞叹,“陈大人,要说登州标营和正兵营就算不错了,能不能打得过你的兵,我说不来,不过这气势上差的就不是一星半点。”
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