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会懂得保全自己。”霍靳西说,“但是他的确比我想象中更狠。”
慕浅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他,“你让他走了,那到时候在法庭上岂不是少了一个指证叶瑾帆的证人?”
霍靳西听了,伸手拿过她手中的资料,扔到了面前的桌子上,缓缓开口道:“我从来没指望靠他的供词来指证叶瑾帆。”
慕浅微微一顿,转头又看了一眼那些资料,开口道:“也就是说,这几份文件,你也不打算用?”
霍靳西淡淡道:“伪造的东西,用来吓吓他这种人也就够了,真要用这种东西去对付他,那我岂不是也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说完,他伸出手来,捏住慕浅的下巴,道:“毕竟这两年,我开始变得很爱惜羽毛。”
慕浅静静地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终于轻轻笑了起来,随后伸出手来,勾住他的脖子之后,主动印上了他的唇。
“我也很爱惜自己拥有的一切。”慕浅说,“所以,霍先生请放心,你老婆不会再干作死的事了。”
霍靳西听了,伸出手来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的同时,也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耳鬓厮磨了片刻,慕浅安静地靠在他怀中,平复了片刻,才又道:“那叶瑾帆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霍靳西说,“平静低调得异乎寻常。”
慕浅不由得微微直起身子来,“这不是他的风格。”
“的确。”
两个人又对视了片刻,慕浅才终于又开口道:“你说,他会不会还是因为叶惜?”
霍靳西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为她整理着垂落在肩头的发,闻言只是道:“眼下他那边没有供我使唤的人了,所以他在想什么,我确实无从得知。”
慕浅微微一垂眸,片刻之后,轻笑了一声,道:“是啊,很遗憾,在这件事情上,我也帮不到你呢。毕竟我现在,只是个耳目闭塞的家庭主妇。”
霍靳西重新将她带进自己怀中,缓缓道:“在这件事上,你不需要太通透的耳目,只需要相信我,就行了。”
慕浅安静地靠着他的胸膛,轻轻应了一声之后,伸出手来紧紧圈住了霍靳西的腰身。
……
同样的夜晚,叶瑾帆回到叶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
别墅里很安静,几名保镖守在门口,几名保镖守在楼下,另外有两个守在叶惜房间门口。
“晚餐叶小姐自己炒了份青菜,没有吃多少饭,吃完一个人在客厅看了部电影,然后就上楼去睡觉了。”保镖向叶瑾帆汇报着叶惜今天的动态。
叶瑾帆坐在楼下的沙发里,听完之后,才又道:“你们都出去。”
楼上楼下,一群保镖纷纷离开了这间屋子。
偌大的屋子里顷刻间便再没有一丝多余的动静,冷清得可怕。
而事实上,那些保镖即便在这个屋子里,又能带来什么热闹呢?
他们根本不属于这间屋子,在或者不在,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又或者他们的存在,更让这个屋子变味。
而她,日日夜夜就只能待在这间屋子里,只能面对着这样一群人,那是种怎样的滋味?
叶瑾帆静静靠坐在沙发里,静默许久,终于缓缓起身来,拿着自己身旁的一个白色的盒子往楼上走去。
推开叶惜房间的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仿佛已经陷入了熟睡。
叶瑾帆走上前,在床边坐下来,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脸。
叶惜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叶瑾帆才开口道:“把李阿姨找回来好不好?从小就是她照顾你,我们重新把她找回来,让她继续留在这里。”
叶惜没有回答。
叶瑾帆又等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道:“我这就去给她打电话。”
他转身朝门外走去,床上的叶惜终于有了动静。
她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拨了拨自己的头发,道:“你不要再去打扰李阿姨了。她回不回来,这样的日子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差别。何必让她老人家回来,看见我这个死而复生的人受到惊吓?”
叶瑾帆回转身,按开了房间的灯。
叶惜就坐在床上看着他,容颜苍白,脸上仿佛一丝血色也没有。
叶瑾帆忽然有些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她就是这副苍白的模样——
仿佛已经过了很久,他再没有看到过她健康活泼的模样,也没有再看到过她脸上真情实感的笑容。
“惜惜……”叶瑾帆又喊了她一声,然而喊过之后,他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惜没有再多看他,掀开被子之后,起身去了卫生间。
等到她从卫生间里出来,叶瑾帆依然站在她床边,而她的床上,一个打开的白色盒子旁边,铺了一件红色的晚礼服,和一双高跟鞋。
“明天就是陆氏的年会。”叶瑾帆转头看向她,“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