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乔唯一独自在客厅沙发里坐了许久。
她来得晚了些,没有赶上谢婉筠和沈峤吵架的时候,谢婉筠转述的沈峤吵架时说的那些话也没有提到过容隽,可是她听到那些话时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是有人又说过难听的话给沈峤听了。
而这个人还知道沈峤走的这段时间都是她在帮忙照料家里的事,范围就已经小到不能再小,而刚刚容隽一个电话直接证实了她的猜测。
他果然又遇见沈峤,并且又一次忍不住了。
哪怕他每次都答应她好好好,可是脾气一旦上来,便能将所有事情都抛到脑后。
正如往常发生过的许多事一般。
她明明好像已经习惯,却又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她正失神地坐在那里,忽然听见卧室的方向传来谢婉筠的声音,她蓦地回过神,一下子站起身来,走过去打开门,就看见谢婉筠正缩成一团艰难地呻/吟着。
乔唯一瞬间变了脸色,“小姨,你怎么了?”
“唯一……”谢婉筠似乎是没想到她还在,一把握住她的手,眼泪就流了下来,“我疼……”
乔唯一连忙打了120,在凌晨三点多的时间将谢婉筠送进了医院。
结果谢婉筠是急性阑尾炎,到医院没多久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乔唯一站在走廊上给沈峤打电话却始终都打不通,无奈她只能发了一条信息给他,告诉他这边的情况。
阑尾炎微创手术没有消耗太久的时间,一个小时后谢婉筠就被推出了手术室,送进了病房。
经过手术,这些天身心疲惫的谢婉筠似乎也没有力气再强撑了,躺在病床上又一次睡了过去,乔唯一则一直守在她病床边,直到天亮。
天亮后,乔唯一下楼去买了点粥和牛奶来给谢婉筠当早餐,刚刚提着东西上楼,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停留在谢婉筠病房门口。
沈峤。
他应该是今天早上才看见信息,到底还是来了。
看着他站在门口,乔唯一一时犹豫,有些不敢上前。
虽然两个人昨天才吵过架,可是谢婉筠现在是生病的状态,沈峤既然过来探望,说明还是心疼的,应该是不会再吵了,这个时候,她大概该给他们留一点单独说话的空间。
她这么想着,转身走回到转角处,坐在那里静心等待。
一夜没睡,她精神也不太好,正坐在那里失神,一名路过的护士忽然喊了她一声:“乔小姐,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谢女士刚刚还在问起你呢。”
乔唯一蓦地站起身来,说了句“谢谢”,随后便走向病房的方向。
然而当她推开门,病房里却只有谢婉筠一个人,不见沈峤的身影。
乔唯一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看着依旧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的谢婉筠,低声问了句:“小姨,你见到姨父了吗?”
听见这句话,谢婉筠蓦地凝眸看向她,“什么?”
“姨父刚刚在病房门口。”乔唯一说,“他没进来吗?”
谢婉筠愣了片刻,忽然就捂着眼睛又一次低泣起来。
“他是有多不待见我……明知道我生病……走到病房门口都不肯进来看我一眼……他是真的想要跟我离婚……”
乔唯一连忙拉开她的手,拿了纸巾给她擦去眼泪,“怎么会呢?如果姨父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他何必一大早跑到医院里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多半还是觉得自己昨天话说重了,拉不下面子进来见你。他既然来了,就说明他还是关心你的……”
乔唯一正低声劝慰着谢婉筠,身后病房的门忽然又一次打开了,她回过头,走进来的却是容隽。
“怎么了?”容隽进了门直奔病床边,“小姨,很难受吗?”
谢婉筠只是低泣不语,容隽随后看向乔唯一,乔唯一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告诉他。
“唯一,你给他打电话……”谢婉筠说,“你跟他说……如果真的要离婚,就让他来病房里告诉我……”
容隽听了,脸色赫然一变,说:“您大半夜地进医院做手术,他居然不闻不问,到现在都没来看过您?”
谢婉筠顿时哭得更加厉害,乔唯一连忙拉了容隽一把,示意他不要再说。
容隽却已经全然顾不上了,只是看着谢婉筠道:“小姨,这种男人有什么值得您为他哭的?这种没担当,心胸狭隘的男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您在这儿为他哭,他呢?但凡他稍微有点良心,也不会让您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容隽!”乔唯一低低喊了他一声,拉着他就走到了病房外,带上房门才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我说错什么了吗?”容隽说,“小姨也该早点清醒了,还对那个人抱着希望,那不是更让自己伤心吗?”
“小姨和姨父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姨父是什么样的人小姨心里自然有数,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在旁边火上浇油了。”
“小姨能有什么数?”容隽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