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营的营门打开,一行人策马走了出来,正是嘉靖和贺芝儿一伙,此刻嘉靖已换了一身崭新的公子服,后者亦换回了女装,明眸皓齿,秀发束成双马尾,娇俏中透着几分可爱,不过精神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芝儿妹妹,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要不还是雇一辆马车吧?”嘉靖有点担心地道。
贺芝儿摇了摇头:“乘马车太闷了,人家还是喜欢骑马。”说完轻夹马腹上了官道。
“芝儿妹妹等等我,别跑太快了。”嘉靖连忙打马跟上,马三问等侍卫立即分出一拨越过最前方开路,剩下的一拨殿后保护。
很快,众人便到了镇上,贺芝儿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骑在马上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忽然眼前一亮,在一处卖糖葫芦的摊档前勒住马。
嘉靖会心一笑,十分麻溜地翻身下马,摇着折扇问道:“大叔,糖葫芦咋卖呀?”
卖糖葫芦的是个中年大叔,见到嘉靖的穿着打扮,以及随从的阵势,便知对方来头非富即贵,连忙点头哈腰地道:“三文钱一串,公子要几串?”
嘉靖皱眉道:“三文钱一串也太贵了吧,十文钱三串,爱卖不卖!”
中年大叔愕了一下,连忙道:“卖啊,公子拿好!”说完麻利地取了三串糖葫芦递给嘉靖。
“小马,给钱!”嘉靖接过糖葫芦,得意洋洋地走到贺芝儿的马前,递上两根道:“芝儿妹妹,给!”
另一边,侍卫马三问付了十文钱,那位中年大叔立马推着扛着糖葫芦飞快地溜走。
贺芝儿接过糖葫芦美滋滋地咬了一口,噗嗤地笑道:“四炮哥哥真会砍价。”
嘉靖得意地道:“那是……咦,不对啊,三文钱一串,三串就是……九文!”
嘉靖急忙回头一看,卖糖葫芦的中年大叔早就跑没影了,不由懊恼地顿足道:“岂有此理,人心不古呀!”
贺芝儿咯咯咯的笑到前俯后仰,嘉靖臭着脸,眼底却暗藏着一丝窃喜。马三问等一众侍卫则一脸的佩服,皇上就是皇上,连泡妞的伎俩也是出神入化,返朴归真,不留丝毫痕迹。
贺芝儿咯咯地笑着,却突然眼前一黑,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幸好嘉靖手急眼快,一把将其抱住。
“芝儿妹妹!”嘉靖接住坠马的贺芝儿,发现后者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已然不醒人事了,不由吓得魂飞魄散。
一众侍卫也是大惊失色,马三问一个箭步飙上前,伸出二指探了探贺芝儿的鼻息,松了口气道:“公子,芝儿小姐还有气儿,只是晕了过去,按一按人中可能就醒了。”
嘉靖连忙用大拇指按压贺芝儿的人中,按了几下,后者果然缓缓睁开了眼睛,苏醒了!
嘉靖又惊又喜,心有余悸地道:“芝儿妹妹你醒了,吓死朕了。”
贺芝儿呆呆地看着嘉靖,眼神散乱没有焦距,嘉靖见状,心顿时又提了起来,焦灼地道:“芝儿妹妹,你怎么了?可别吓朕啊,你们……快去找辆马车来。”
众侍卫正要找马车,便见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后面驶了上来,数名骑马在前开路的奴仆不耐烦地喝斥道:“好狗不挡道,统统让开,看什么看,老子说的就是你们,快滚一边去,挡了咱们少爷的道,仔细你们的脑袋。”
这几名奴仆高踞在马背上,指着嘉靖等人就是一通趾高气扬的臭骂,显然后面那辆马车上坐的主来头不小。
然而,一众大内侍卫却气乐了,从来只有他们颐指气使的份,何曾有人敢对他们指手划脚,这天下还有比皇上来头大的?于是乎,马三文使了个眼色,十几名侍卫便扑了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几名奴仆从马上拽了下来。
几名奴仆大惊,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威胁道:“找死,知道车上的是谁吗?得罪了我们……哎呀!”
几奴仆话没说完便挨了一通拳脚,此时,马车的车帘掀起,一名年青男子探出头来,厉声喝道:“大胆,统统给本少住手。”
“你算哪根葱,给老子下来吧。”马三问一个箭步飙上前,像老鹰抓小鸡般把这名青年揪了下车,结果车内传出一声尖叫,敢情车内还有一名女子。
马三问探头瞄了一眼,发现车内的女子钗横簪乱,酥峰半露,浑身的风尘气色,顿时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喝道:“下车,这驾马车我家公子借用了。”
车内的女子吓得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车,这时那名青年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厉声咆哮道:“王八蛋,你们死定了,你们知道本少是谁吗?本少乃当朝国舅爷吴昊,敢动本少一根头发,让你全家掉脑袋。”
马三问和一众侍卫心里咯噔一下,动作都僵住了,当朝国舅爷?那……岂不是皇上的大舅子?
静,四下里静得落针可闻,本来抱着贺芝儿的嘉靖也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
吴昊,表字少阳,乃当今吴皇后的亲哥,亦即是嘉靖的大舅子,所以嘉靖一抬头便认出了自己这个不是很熟的大舅子。
吴昊的年纪跟嘉靖差不多,长得还算英俊,只是脸色晦暗发虚,一看就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