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九年冬月初十,余林生点齐了三万京军精锐誓师开拔了,嘉靖亲率一众文武大臣到场参加了祭旗仪式,而且还在阵前对余林生勉励了一番,显然是寄予了厚望。这次誓师大会,在京的武勋几乎都参加了,唯独北靖王徐晋没有出现,再加上之前有传言称北靖王入宫求见皇上吃了闭门羹,所以由此看来,北靖王徐晋的确已经失去了皇上的宠信。
誓师大会结束后,嘉靖板着脸径直回了宫,心情似乎十分不爽,别人或许不知道为啥,但是毕春却是知道的。
原来徐晋之所以没参加这次誓师大会,并不是因为嘉靖没有邀请他,而是他托病委婉地推辞了,结果西厂的番子却发现,徐晋今日竟带着妻儿出城游玩去了,毕春闻报后如获至宝,立即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嘉靖,后者自然十分恼火,生了一肚子闷气。
前些天,嘉靖之所以没有接见徐晋,本来只是因为撤了谢二剑和戚景通的事有些心虚,不太好意思单独面对徐晋,不过事后他便有些后悔,因为他知道徐晋一回京便来求见他,肯定不会是“兴师问罪”,而是要给自己出谋划策平定内乱。
所以,嘉靖特意命人通知徐晋参加今日的誓师大会,借此来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结果徐晋竟然托病不来参加,一转身却带着妻儿出游,这分明就是斗气发泄不满嘛,所以嘉靖也着恼了,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主动召见徐晋!
毕春自然巴不得嘉靖和徐晋闹掰了,一整天都是心情美美哒的,送完嘉靖回宫后,他也回到了西厂衙门。
“督公,司马辕这小子果然是个反骨仔,装了那么久,终于露出马脚来了。”
毕春刚回到西厂不久,二当头吴天便兴冲冲地跑来禀报道。毕春闻言老眼眯成了两道危险的缝,问道:“他干啥了?”
“今日徐晋不是举家出游吗,司马辕也偷偷出城和徐晋见面了,他以为出了城就能避开咱们西厂的耳目,嘿嘿,可惜他打错算盘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西厂暗探的眼皮子底下。”吴天狞笑道。
毕春阴恻恻地道:“咱家最恨的就是叛徒和反骨仔,那就让他消失吧。”
旁边的毒书生蒋直却是眼珠一转道:“督公此举不妥,区区一个司马辕死不足惜,但是杀了他必然会引起徐晋的警惕,还不如来个将计就计,留着他来误导徐晋呢,日后或有大用场。”
毕春闻言眼前一亮道:“对呀,还是蒋秀才高见,嗯,便暂且留下司马辕一命吧。”
蒋直微笑道:“既然司马辕是徐晋派来试图潜伏入咱们内部的奸细,那么余林生应该是可靠的,接下来就看他的表现了。”
毕春点了点头,忽然嘿笑道:“咱家以前还以为徐晋有多聪明多厉害呢,如今看来不过如此罢了,就这样的手段,咱家早就玩烂了,还想算计咱家,呸!
嘿嘿,徐晋今日还愚蠢地耍脾气,一边托病拒绝了皇上的召见,一边还带着妻儿出城游玩,这分明就是给皇上上眼药嘛。徐晋这个蠢货自以为是,跟皇上斗气,简直就是不知死活,等连永福公主的婚事也黄掉了,咱家看他怎么哭!”
蒋直捋着须笑道:“据闻永福公主望门三寡,不知北靖王的命够不够硬,能不能消受得起这位美人儿呢?”
二档头吴天猥琐一笑,装模作样地翘起左手兰花指道:“老子掐指一算,不能!”
毕春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笑骂道:“滚出干活,不要你这混货在这里耍宝。”
二档头嘿嘿一笑,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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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冬以后,时间似乎过得更快了,一转眼便至腊月,余林生也不负嘉靖所望,第一战就取得了大捷,击溃张琏麾下三万贼兵,斩首两千余级,俘虏近万人。
当捷报传回京中时,嘉靖不由龙颜大悦,击节赞赏,为余林生表功之余,也褒奖了毕春的举荐之功,于是乎,满朝文武拍毕春马屁者多如过江之鲫,就连张璁也转而抱毕春大腿了,果真是能屈能伸。
毕公公那个得意劲啊,就不必提了,越发的权倾朝野,俨然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毕公公风光不了多长时间,形势便开始急转直下了。
余林生终究只能算是一员猛将,当个总兵镇守一方尚且勉强,你让他挂帅统率三军,那还是差得远的,根本无法面面俱到。
一开始,余林生还能凭借兵精粮足和装备优势碾压对手,可是随着战场的多点铺开,余林生无法掌控全局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仗虽然打得狠打得猛,不过却越打越混乱。
反观贼首张琏,一开始虽然被余林生打得喘不过气来,不过熬过了余林生的三板斧后,竟然越打越有章法,越打越强,最后总结出一套经验来,甚至牵着官军的鼻子走。
一开始,张琏热衷于攻城掠地,扩大地盘,与官兵硬碰硬,结果连吃败仗,死伤了不少人马,后来他学精了,放弃了攻城掠地的打法,而是改为流窜游击的灵活作战方式。
张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