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武氏如此直接的自我介绍,李治不由愕然,心中愈发惊疑。
没头没脑的,一个陌生女子找上门来,做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自我介绍,……她到底想干嘛?
呆怔半晌,李治才回过神来,表情依旧冷漠道:“你说的这些,与本王何干?”
武氏嫣然一笑,道:“此前或许无干,今日以后,相信晋王殿下会记住我的。”
李治皱眉:“为何?”
武氏仍直视着他,一字一字地道:“因为我可助殿下度此危厄。”
李治惊愕地看着她,随即嘴一撇,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
“我有匡扶天下之志,亦有管仲乐毅之才,殿下得我,如添十万兵马。”武氏平静地道。
李治继续冷笑,挥了挥手,冷冷道:“世人只闻狂夫,未尝闻狂女,今日始闻矣。本王今日给子正兄面子,你快回去吧,本王没兴趣浪费光阴在你身上。”
武氏也不失望,仍直视着李治的眼睛,忽然道:“殿下身陷命案,王爵岌岌可危,除了李县公,殿下可以说是举目无援,但殿下似乎忘了,您还有一大援助,只要您一句话,这股援助可以毫无保留的引为己用,助殿下脱此困境。殿下眼睛只盯着李县公,孤注一掷何其可惜。”
不得不说,武氏的这番话很勾人,李治对她再是反感,事涉自己的王爵和性命,也终于被这番话吸引了注意。
武氏刚说完,李治便情不自禁地问道:“还有什么人愿意助我?”
武氏眼睛盯着他,一字一字缓缓道:“殿下的丈家,太原王氏,以及……整个山东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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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长乐坊一家豪宅内。
李素正在拜访一个人,这个人姓王,名然。
名字不出奇,可身份却了不得。
他是太原王氏当代家主的次子。
大唐门阀林立,士族众多,势力之大,甚至对皇权都隐隐产生了几分威胁。这也是李世民有心解决这个内患的根源之一,可惜纵然李世民雄才伟略,在削除门阀影响这方面仍不敢轻举妄动,只可徐徐图之。他能做的顶多只是扶持山东士族和跟随他一同打天下的新兴权贵,来对抗和平衡树大根深的关陇门阀,在削弱门阀这条路上,李世民走得实在很艰难。
太原王氏就是山东士族之一,是李世民刻意扶持的士族。无论关陇门阀还是山东士族,在国都长安城里都有别院和商铺,并且通常都是家中核心的子侄在长安坐镇,说是别院,按现代的话来说,其实就是一个联络处,这个联络处并不在乎自家的买卖好坏,他们的眼睛只盯着皇帝,盯着李世民,但凡长安城有什么风吹草动,或是朝堂里的君臣搞出什么幺蛾子,各家便会遣出一匹快马,飞速出城向本家报信。
王然就是太原王氏安排在长安坐镇的负责人。
王然是王家当代家主的次子,年纪已三十多了,此刻坐在自家前堂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不告而登门的恶客。
恶客丝毫没有被主人嫌弃的觉悟,反倒是笑得很甜很开心。
“李县公亲临寒舍,王家蓬荜生辉,未曾出门远迎,是王某失礼了。”
大家族自有大家族的气度和教养,虽然不喜欢这位恶客,王然还是把礼数做足了。
李素毫无芥蒂地微笑,一边笑一边打量着王家前堂的摆设,啧啧有声。
“白玉为堂金作马,王家果然好气派,若是这些摆设放在我家该……啊,咳咳,失礼,失礼了。”
王然皱眉,目光露出警惕之色:“李县公与我王家素无往来,不知今日登门……”
李素叹了口气,朝他扔了一记嗔怪的眼神。
“当年在晋阳时我确实与王家有过一些不愉快,这都过多久了,王兄为何还没忘怀,真是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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