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换了风格,真正是杀人不眨眼,只要是敌国的人,无论军人还是百姓,在他的眼里全是死人。
大唐名将众多,若论破城最多的人,非程咬金莫属,任何敌国的城池若被程咬金破了,简直是城池的噩梦,李世民下令屠城还有讲究,屠几日,屠多少,终究有个分寸,换了程咬金可就真正是鸡犬不留了,在这一点上,程咬金可谓当仁不让。
李绩沉默片刻,忽然冷笑道:“断后跟杀人多有什么关系?程老匹夫这人一根筋,领军只知横冲直闯,如今我军已落入劣势,若以你那莽撞的性子,稍不留神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断后之人必须有勇有谋才是正选,不客气的说,这一点上,老夫比你程老匹夫强上太多了……”
程咬金一滞,接着老脸涨得通红。
话是实话,大唐的这些将军里面,若论能征善战的排名的话,李绩是仅次于战神李靖的第二人,至于程咬金,大抵被排到五六名开外了,如果大家是一个班的学生,程咬金属于成绩不高不低的中等生,而李绩,却是实实在在的学霸。
学霸的世界程咬金不懂,但学霸刚才的这番话却把程咬金的脸打疼了。
当着李世民和众将的面,不带这样打脸的,程咬金老脸涨红了,拳头也紧紧攥了起来,鼻孔跟尔康似的无限撑大,不停喘着粗气,显然此刻程咬金是动了真怒。
“李老匹夫,你且与老夫出帐,咱们打个三百回合再论道理。”程咬金指着李绩的鼻子,动作很挑衅。
李绩抚须哈哈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程老匹夫,老夫早想教训你了!走。”
二人并肩而出,正打算打个你死我活,谁知半躺在榻上的李世民冷冷开口了。
“都什么时候了,朕的两员大将竟然还顾着内讧,莫非我大唐气数真的已尽?”
程李二人脚步一顿,急忙转过身向李世民躬身赔罪。
李世民哼了一声,没理他们,目光徐徐从帐内诸将的面孔上一一扫过,看到缩在人群里的李素时,李世民目光在他脸上多停留了片刻,然后暗暗一叹,神色顿时愈发复杂。
李素头皮一麻,顿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狗盯上的肉包子,那种惶恐的心情很煎熬……
刚才那记目光啥意思?他想干啥?
李世民沉默许久,缓缓道:“帐内诸位皆是当世名将,亦是朕多年的袍泽,朕很欣慰,国危交困之时你们仍对朕不离不弃……断后何等重要,诸位应该都清楚,断后何等危险,诸位亦清楚,所以一定要有一个性情稳重,不急不躁的将军来领军,程知节勇猛忠心,但性情失之暴虐,容易冲动,牛进达智勇兼备,但失之太过谨慎,你二人还是随大军撤退吧。”
听李世民下了定论,程咬金和牛进达再有不甘也只能躬身领命。
李世民望向李绩,强笑道:“懋功用兵如神,诡谲莫测,正适合率轻骑偏师对追兵游击袭扰,阻其行程,便由懋功领兵断后如何?”
李绩笑了笑,躬身道:“臣领命。”
直起身,李绩扭头朝程咬金轻蔑一笑,虽然没说一句话,但只看表情便已非常侮辱人了。
程咬金一怔,接着大怒,指着李绩的鼻子便待开骂,不经意间见到李世民的脸,程咬金一肚子脏话却不敢骂出来,硬生生憋在肚子里。
李世民说了半天话,神情已有些困倦了,精神愈发不济,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缓缓道:“留予懋功轻骑两万,选军中精锐之士,但是粮草,朕只能给你三日所用,余下的粮草全靠你自己在敌国境内筹措,中军主力即刻启行,交予李道宗统领,部署撤兵事宜,懋功这支偏师留在大行城附近,如何阻击,如何袭扰,全由懋功你一人权夺,朕不涉问,不过目的就是全力拖延泉盖苏文所部西进的脚步,至少要拖三日以上,懋功能做到吗?”
李绩凛然行礼:“臣愿立军令状,全力拖延泉盖苏文所部三日,若做不到,臣提头来见陛下。”
李世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目光却闪过几分愧意:“辛苦懋功了,此次断后凶险,你们只有两万轻骑,却要在众敌环伺的高句丽国土上阻击数倍于你的敌军,朕……只希望你与大唐儿郎们保重自己,平安归来,累你们身陷敌境,是朕的过错,待你们回来,朕好好向你们赔罪。”
李绩急忙行礼道:“陛下言重了,此败实咎于时运也,非战之罪,陛下不可自责。”
李世民苦涩笑道:“这个时候就不必说好听的话安慰朕了,朕之前糊涂过,现在不糊涂了,若时光能倒回该多好,朕一定能打好这一仗……”
李世民又安排了一番退兵事宜,渐渐困倦得不行,诸事交代过后,李世民靠在软垫上沉沉睡去,诸将悄无声息地退出帐外。
李素也很低调地跟着诸将退了出去,想到马上就能跟着大军回去了,心情不由渐渐晴朗起来。
胜也好,败也好,死伤多少人也好,总之,这该死的一切已结束了。
回到长安仍旧过自己的悠闲日子,像个瘫痪病人似的在卧房里躺着,在院子中间的银杏树下躺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