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丢下的春晓:“……”
李毓在原地站立了片刻,终于转身迅速离去。直到他的身影看不见了,春晓才战战兢兢地从树后现身,朝着贺林晚离开的方向飞奔而去。
“姑娘您走慢点!等等奴婢啊!”
碧云庵是一座中等大小的庵堂,大概总共有二十来间屋子的样子,青砖黑瓦从外面瞧着极其普通,也极其冷清。贺林晚带着春晓推开半掩着的大门走进去的时候甚至没有惊动什么人,直到站在庭中打量了一会儿之后才被一个手里拿着稻草扫帚的小尼姑看见,连忙领着她们去后面的佛堂见如方师太。
“小师傅,这庵中似乎有些冷清啊?我们刚刚一路上来半个人影都没瞧见,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呢。”春晓笑眯眯地与那小尼姑搭话。
春晓这话已经很含蓄了,事实上从她们进来之后没有遇到一个香客,也没有见到庵中的人,这个小尼姑是她们唯一见到的活人了。
小尼姑十分腼腆,低着头红着脸道:“寻常的时日庵里香客很少的,年节或者菩萨诞辰那样的日子才稍稍热闹些。”
“那你们庵里一共有多少人啊?”春晓一脸好奇地问。
小尼姑掐着手指认真数了数才说:“加上师太有十三个。”
碧云庵总共也就那么大点地方,几句话的功夫她们就已经走到了佛堂门口了,从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传来了敲木鱼和念经的声音,注意到春晓往那边看,小尼姑连忙解释道:“那是师姐们在做功课。两位施主稍等,贫尼进去向师太通报一声。”
贺林晚笑着颔首:“劳烦小师傅了。”
小尼姑快步走进了佛堂。
不远处的木鱼声一声一声整齐地敲着,伴随着尼姑们念经的声音,贺林晚站在佛堂的廊下垂眸听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仿佛入了定。
“阿晚?”
熟悉的呼唤声让贺林晚抬起头,看到从佛堂里走出来的人贺林晚立即露出了欢喜的笑容,“师父!”
瑛姑快步朝着贺林晚走过来,惊喜地道:“你怎么过来了?”
贺林晚走上前握住了瑛姑朝她伸过来的手,“师父您许久没回去,母亲让我给您些东西来。”
瑛姑看到了春晓怀里的那个大包袱,无奈一笑道:“让你母亲劳心了!”
这时一个中年尼姑从佛堂出来来,瑛姑对贺林晚道:“阿晚,这位是如方师太。”
贺林晚连忙向如方师太见礼。
如方师太是瑛姑的好友,贺林晚却是第一次见到她,只见这位师太与瑛姑差不多年纪,五官生得普通,那双眼睛朝人看过来的时候带着三分清冷剩下的则是超然物外的淡漠。她向贺林晚回了礼,又朝瑛姑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了,连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没有。
瑛姑似乎对此见怪不怪,拉着贺林晚的手朝佛堂旁边的一间休息用的屋子走:“来,我们进去说话。”
春晓朝跟在瑛姑身后的哑妹使了使眼色,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怀里抱着的大包袱,“你带我去先生的住处,把这些吃的用的先规整规整!”
哑妹看向瑛姑,瑛姑回头温声道:“你带春晓去吧。”
哑妹低着头接过了春晓手里的包袱,领着她走了。
当只剩下贺林晚和瑛姑两人的时候,瑛姑打量着贺林晚片刻,然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贺林晚刚想询问,瑛姑却先一步开口道:“家中一切可好?”声音听着依旧是欢喜的。
贺林晚顿了顿,然后笑道:“嗯,都好。就是母亲总是念叨师父什么时候回去,师父今日跟我一同走吗?”
瑛姑沉默了一瞬,然后道:“我过一阵子才回去,之前答应了帮如方师太抄写的经文还没完成。”
贺林晚有些失望,嘟囔道:“师父这是乐不思蜀了么?”
瑛姑失笑:“我回去后你哪里还有现在这般自在?我必定要拘着你在屋子里待着好好练字做针线的。”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贺林晚却从瑛姑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往日没有过的焦虑。
“我可是最勤奋的学生!还怕写字和女红不成?师父你别冤枉我!”贺林晚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瑛姑的手像是在撒娇。
贺林晚握着瑛姑的手,不着痕迹地轻轻捏了捏,用动作暗中询问。
瑛姑却反过来一把捏紧了贺林晚的手指,用的力道甚至令贺林晚感觉到了疼痛。贺林晚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因为她察觉到了瑛姑的手心是湿的,那是冷汗。
贺林晚心中一凛。
瑛姑面上依然平静地与贺林晚说笑,“是是是,我家阿晚不仅勤奋还聪慧,是我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学生。”
贺林晚一边搭腔一边想着要怎么才能从瑛姑这里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瑛姑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告诉她,但是明显瑛姑现在正顾忌着什么。
贺林晚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这间看上去像是招待客人用的偏厅,从瑛姑的反应可以推测这里并不是一个可以放心说话的地方,可能正有人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