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易正好赶在宫门关闭的前一刻回了宫,他一走进庆熙宫的灵溪阁就迎面撞见了两个太监。
其中一个太监看到宁易就皱起了眉头:“宁易!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宫!你忘记宫规了?若是被总管知道了小心丢了小命!”
另一个声音却是阴阳怪气地道:“元宝,你就别替他操心了,有些人啊能耐大着呢!你以为他为何这个时候还能进得宫来,肯定是身上有主子的令牌外头那些禁军才会给放行!总管?总管可不敢管到他头上来,现在他可是我们灵溪阁的二主子!”
叫元宝的太监愣了愣,然后轻叱道:“什么二主子!别胡说八道!”
“哼!我是不是胡说大家心里清楚!公主现在对他言听计从,连出宫的令牌都帮他求了来,平日里也只肯让他时时刻刻伺候在侧。这要是元宝你,我们大家伙儿都福气,毕竟你是打小就伺候公主的,资历比我们都老,可是他宁易算个什么东西?以前不过是杂物房一个打杂的!凭让他站到我们头上!我元宵第一个不服!”
元宝将瞪着宁易的元宵拉开,低声道:“行了!主子要用什么人哪里轮得到我们来置喙!”
这时候公主身边的大宫女青玉走了出来,一眼看到宁易青玉立即道:“宁易你回来了?快!公主正在等你。”
宁易视若无睹地从元宝和元宵身边走过,径直进了灵溪阁。
元宵朝一旁啐了一口:“瞧他那猖狂样儿,什么东西!”
青玉听到了回过头来,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元宵皱眉道:“刚刚那话若是被公主听到了你以后就别想待在灵溪阁了!若是不服气就想办法怎么让主子离不得你!别整日里跟害了眼病似的瞧着人就眼红!”说着青玉看向元宝,“好好教教他什么叫做眼力介儿!”
元宝拉住元宵对青玉道:“知道了青玉姐姐,你进去伺候公主吧。”
青玉甩手进去了,元宵不服气道:“我哪里说错了!”
元宝摇了摇头,小声道:“你哪里都没说错,可是你忘了这里是后宫,不是跟你讲道理的地方。”
元宵甩开元宝,揉了揉自己被掐疼的手:“这里不讲道理讲什么?”
元宝看着灵溪阁的方向叹道:“这里只讲‘有宠’和‘无宠’……”
宁易刚走进灵溪阁,迎面就飞来了一物,宁易后退一步抬手将那快要砸到自己脸上的东西接在手中,低头一看,却是一个掐丝应龙银烛台,应龙的尖翅已经将宁易右手的户口割出来了一条不浅的血口,不多会儿鲜血就涌了出来,宁易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是将手里的烛台放到了一旁的桌上,抬步进了内殿。
湖阳公主坐在床上,头撇向另外一边一脸气鼓鼓的样子。
宁易走到公主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湖阳公主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宁易来哄她便有些坐不住了,她偷偷往这边看了一眼,轻咳一声故意板着脸道:“宁易,你这么晚才回宫该当何罪!”
宁易眼皮都没抬就跪了下来:“请公主治罪。”
湖阳公主愣了愣,立即起身去拉宁易:“你,你,你,谁让你跪了!啊——”湖阳公主发出一声惊叫,指着宁易正在流血的手,“你的手怎么啦?青玉!青玉!青玉!”
青玉立即跑了进来,看到宁易正流血的手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湖阳公主想要上前看看宁易的手又不敢,只能急急朝青玉道:“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太医啊!”
青玉闻言正要走,宁易制止道:“不必惊动太医了,只是小伤,包扎一下就好了。”
青玉看向湖阳公主,她也觉得这时候去惊动太医院无论是对公主还是对宁易都不是好事。
湖阳公主见宁易坚持,只有对青玉道:“那你去找些好的药来,快些啊。”
青玉领命下去了之后,湖阳公主看着宁易淡然的面孔,有些不安地找出来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宁易:“用这个按住伤口吧。宁易……你的手是不是我刚刚弄伤的?”
宁易接过帕子将伤口潦草地包扎了一下:“是我自己不小心,与公主无关。”
湖阳公主咬了咬唇:“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想伤你的。”
宁易没有说话,湖阳公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宁易那张在宫灯下格外俊秀苍白的脸发怔。
宁易垂眸道:“宁易触犯宫规,请公主降罪。”
湖阳公主看着宁易闷声道:“我只是说着玩的,没想要真治罪于你。你手里有我给的令牌,在宫门关闭之前回宫并不算触犯宫规。”
后宫之中有身份的主子想要时时出宫并不容易,不过她们是可以派遣心腹宫人出宫办事的,只要有一宫主位的主子给的令牌就能自由出入,湖阳公主的灵溪阁也只有这么一枚贤妃给她的令牌,一般都是交给总管太监或者身边的大宫女,可是湖阳公主却是给了宁易。
见宁易不说话,湖阳公主又道:“不过下次你要出宫的话要先跟我说一声,今日你不声不响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