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腿跟鞑靼骑兵四条腿拼速度,这就好似乌龟跟兔子赛跑,好在乌龟先出发一步,就看谁先到达终点。
一路小跑之后,榆林卫城在望,已然是终点将至。
护送的京营官兵最后不得不喊着号子前行,因为马车拖拉着火炮实在太重,还不得不上去部分人手推,如此一来大大减缓了行进的速度。
“还好还好,护城河上的桥梁尚在,快点儿快点儿。”
宋书这会儿也知道着急了,他心里暗暗埋怨自己,怎就没再听那小子一次,昨夜连夜赶路?这下倒好,非得把命拎起来耍,等鞑靼人屁股后面追来才知道着急……还好及时啊!
沈溪坐在马车里,一直从车厢窗口回望来路,传报说鞑靼骑兵已经追来,但眼下看来,鞑靼人没那么快,估摸还有一二十里路。
等看到榆林卫的东城门,连城门上的“振武门”三个大字都能看清楚后,官兵们已经在庆幸死里逃生了。
可没到城门下,城头上的箭矢倒是先伺候下来,令一群孬兵不敢靠上前。
“快上去传报,就说我们是京营的,护送钦差大人和火炮到来。”
宋书骑在马上,仰头向城楼上呼喝。此时的他,恨不能飞过城墙进城,可惜事与愿违,城里的守军并不买账。
你们这些人虽然穿着大明官军军服,但鞑靼人伪装成大明官兵诈开关隘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两次了,我就算不开城门也没谁会指责我,不然城池丢了算谁的?
宋书恼怒不已,大声呵斥……你们有见过推着火炮一路跑着来的鞑靼人吗?
城头上值守的小校有些迟疑,探出头发话说立即派人去禀报,至于上面让不让开,他也不知道。
宋书听了气恼不已,心里打定主意,等进城后把这些城头上的家伙抓起来好好拷问一番,老子哪点儿看起来像是鞑靼人了?
“开城门,京营送炮的来啦,开城门!”
过了大约一刻钟,城头上依然没动静,远处天空有尘烟正在逼近,城门前的京营官兵有些慌神了,大声聒噪起来。
这时城头上的守军用浓重的关中腔回答道:“上头有令,贼军将至,城门守备至关重大,一律不得擅开!”
这消息传来,宋书已经忍不住再次上前交涉,可城头上的人就是认死理,鞑靼人已经快杀来了,城门说什么都不能开。
“你大爷的,老子辛辛苦苦给他送炮,不出来迎接也罢了,居然连城门都不开。”
京营这群孬兵一听炸了锅,七嘴八舌说道。
沈溪见长久不开城门,从马车上下来,待问明情况后怒不可遏:“还有心思跟他们争辩?鞑靼人眼看就要来了……我去说说看!”
“你去有个屁用!”
宋书心里这么想,不过还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目送沈溪上前。
就见沈溪立在城头下喊道:“吾乃钦差,负有皇命,尔等快开城门。”
城头上没人用言语回应,直接就给沈溪射了两根箭下来,不过并不是存心要沈溪的命,两根箭都偏差很远,射在沈溪面前两三丈外的地上。
宋书仰起头,骂骂咧咧地道:“你们这些城门卫不想活了!?”
沈溪恶狠狠瞪了宋书一眼,要不是你们这群人拖后腿,昨天夜里就进榆林卫了,何至于如此?
宋书看着沈溪道:“沈大人,您快给拿个主意。”
沈溪心想:“这会儿想起我来了,早干嘛去了?在大同镇就等于是死里逃生,还不长记性,这会儿可没人能救我们。”
“能有什么主意,快离开城东,我们绕过城南往西,试试能否从别的城门进城!”
眼下尚不清楚鞑靼人骑兵的目标是榆林卫还是他们这支运炮的队伍,若是他们的话,那就比较危险了,可若这伙鞑靼人目标是榆林卫,又或者是沿途劫掠,他们不是说必然会死,到底在城墙下,手头还有三百多窝囊废一般的京营官兵,鞑靼人多半不会主动过来求战。
毕竟由一个个部族组成的鞑靼骑兵,自己也要过日子,他们来大明的目的是为了劫掠,让家中的妻儿老小渡过寒冬,在鞑靼人看来杀敌一千自损三百极其不明智,跟大明比人多那是找死。
于是一众人在城头上边军将士围观下,如同丧家犬一般运送火炮往城南方向走,可惜到了城南,仍旧是同样的答复:城门不开。
“沈大人,要不这样,我们用火炮对着城门轰,把城门给他娘的轰开!”宋书此时已经气急败坏。
沈溪打量宋书一眼,你可真不怕被满门抄斩啊!
拿火炮轰自己城门,你是嫌你们家人多了?
“这是佛郎机炮,不是用来攻城的!”沈溪没时间跟宋书废话,虽然他自己也有拿火炮对着城门轰的想法。
轰不开城门,我轰城头,拉你们陪葬总可以吧?
远处已经能听到微弱的马蹄声,也不知是传令兵还是鞑靼人杀来了,这会儿一群人已经手忙脚乱,慌慌张张再次上路……城南门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