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身体大不如前,指不定几时就会驾崩,太子登基,必然一朝天子一朝臣,或许就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太监做到最高,也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他想坐上这位子就必须跟内阁大学士打好关系,甚至当上司礼监太监前,要在任何一名翰林官身边装孙子。
李东阳将沈溪奏本,从头到尾看了几遍,越看越觉得不可采信,他听沈溪的意思,是想以手头人马跟鞑靼人决一死战,更让李东阳觉得荒唐可笑。
若沈溪奏报属实,沈溪麾下兵马数量也就比鞑靼骑兵数量高出两千,就敢主动出击跟鞑靼人拼命,这是想找死?
“沈溪必是找寻不到宣府镇周边有鞑靼主力出没,便以小股流寇为鞑子中军,虚报北寇兵马人数,虚张声势,此例一开国将不国,不可取也!”
李东阳看着奏本,虽然他对沈溪的才学很佩服,就算写一份奏本也能写得条理分明,文采斐然,李东阳不自觉起了爱才之心,但想到自己长子的死,跟沈溪夫妻献药有一定关系,顿时又恶向胆边生。
李东阳准备将沈溪上呈的奏本认为是虚张声势的行为,上呈弘治皇帝,让皇帝给沈溪降罪。
时间还早,李东阳不急着回去,事实上一旬他只是在文渊阁停留两天,剩下八天全都是谢迁当值,至于年老体弱的刘健则不用轮班当值。
李东阳精神一向不错,只是他因丧子之痛而变得不务政事,想早些归隐,但又担心皇帝突然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一走了之的话会显得对皇家和朝廷不负责任,所以他跟刘健的想法一样,在朝中混吃等死几年,等太子登基后国祚稳定,他就退下去,让别人来接替,他非常欣赏王华、梁储等人,认为这些人足以胜任内阁大学士的差事。
写好票拟,李东阳将昨夜整理好的几分奏本,亲自送去司礼监那边,而不想假手于人。
因为司礼监掌印太监萧敬为人谦和,使得萧敬在代天子批阅奏本时,多数会采纳内阁大学士的意见,长久以来李东阳形成一种习惯,就是遇到一些犹豫不决的奏本,他会拿去司礼监商议……当然,与其说是商议,还不如说是一种指点。
在指点后,司礼监秉笔太监基本会根据李东阳的想法来撰写朱批,这使得内阁大学士直接拥有了宰相的权限,甚至可以向六部发号施令。
这次也不例外,李东阳去见萧敬,就是想提醒萧敬关于一些奏本朱批撰写的细节,包括对沈溪那份虚报贼军数量奏本的处理。
李东阳来到司礼监,因为不是第一次,连守卫宫门的侍卫都没有出面阻拦,李东阳进到殿内,并未见到萧敬本人,几名秉笔太监也一个不见,只有两名太监轮值。
李东阳脸色不善:“萧公公呢?”
“回阁老的话,萧公公昨晚在乾清宫内照顾陛下起居半宿,四更天后才睡下,其他几位公公也有要务……请问,您有事?”其中一名太监谨慎问道。
听到萧敬正在休息,李东阳脸色多少有些不悦,他熬了通宵都没睡下,反倒是萧敬只是伺候圣驾半晚就回去歇着,他自己还想早点儿把票拟后的奏本拟好朱批,免得下午萧敬起来后朱批时,他不在场,或许会形成一些看法上的冲突,那时他再找萧敬就是徒劳。
李东阳道:“去通传一声,就说是有重要军报上呈,我在这里等他!”
说完,李东阳直接在司礼监正堂坐下,喝了杯热茶,倦意袭来,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假寐,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李东阳被人摇醒,睁开眼一看,萧敬已然站到他身边,二人对视时发现对方的眼睛布满血丝,显然都没休息好。
萧敬问道:“李大学士前来,可是有紧急战报?”
“是,有两份。”
李东阳单独将西北战报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两份拿出来,一份是刘大夏正率兵克服延绥镇的消息,另一份则是沈溪说在宣府镇遇到大批鞑靼主力。
萧敬拿在手上,稍作对比,发现两边都在拿鞑靼主力的事做文章。
萧敬没有太多主意,看过后,他抬起头看向李东阳,问道:“李大学士,这……鞑靼为何会有两处主力,还是相隔千里之外?如此冲突的急奏,上呈给陛下,那不是让陛下心中担忧吗?”
李东阳道:“看过票拟便知晓,多半是沈溪虚张声势。既然西北战事将定,不妨先将沈溪奏本截留,将兵部刘尚书的奏本上呈陛下,让陛下暂且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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