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非常客气,让小拧子有些不能接受,这并非他熟悉的那个飞扬跋扈的司礼监掌印,不过马上想到张苑才回到京城,还未重新执掌权柄,所以见到谁都要客客气气。
小拧子这才稍微安定下来,道:“张公公几时回的京城?”
“刚回来。”
张苑回话非常简单,“陛下正在休息,暂且不能面圣,只好来求见沈大人。”
小拧子脸上带着些许回避之色,一摆手道:“那张公公请吧。”
张苑笑道:“一起吧。好不容易从皇陵回来,想跟沈大人说说以后在朝为官的事情……咱家已将十万两银子准备好,但需要沈大人派人护送,这也是咱家来的主要目的,这些银子要给豹房送去。”
小拧子点了点头:“银子够就好,如此对方方面面都好交差。”
张苑道:“咱家明白……若银子不够,还敢胡乱出价的话,那就是欺君罔上,是要被杀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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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拧子看来,张苑是那种张牙舞爪、一旦得势就忘乎所以,非要压人一头的狂妄之徒。
但这次见过后,对张苑又有了全新的认识,眼前的张苑更为低调内敛,说话多了几分老谋深算的味道,开始有了城府,小拧子对于张苑的改变啧啧称奇。
“这样的变化对我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好事,张苑经历过起伏后,万一更加高深莫测狡诈多变该如何是好?”
二人一起进入沈家前院,小拧子道:“张公公手头可真宽裕,居然能出那么多银子,咱家就算努力一辈子都赚不到……”
张苑脸上呈现似笑非笑的表情:“现在没有,未必意味着将来也没有,拧公公你有大本事,一直在陛下跟前屹立不倒,谁不巴结你?咱家不过是因为当了几天司礼监掌印,下面溜须拍马的人多了,才有如此收益,若你也能爬上这位子,保管比咱家有钱。”
小拧子皱眉,他不相信这些银子完全是张苑贪污来的,因为臧贤曾跟他说,张苑已是山穷水尽。
“哎呀不好,难道臧贤在骗我?”小拧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张苑好像记起什么来,笑道:“拧公公,咱家身边曾有个奴才叫臧贤,以前在豹房当供奉,后来听说跟了拧公公你。这完全是见异思迁的小人,上不了台面,说是有本事但其实胸无点墨,拧公公你还是早些将他赶走,让其自生自灭吧。”
本来小拧子还没觉得如何,可当他听张苑直接提到臧贤的名字,不由紧张起来。
此时张苑神色有些古怪,虽然看起来笑容满面,但额头青筋隐现,嘴角微微颤抖,跟人一种阴森感,小拧子忽然意识到,张苑大概是在暗示他会加以报复,心中不由一凛。
小拧子一阵憋屈:“不对,不是说姓张的没人脉和资源了,以后需要巴结我吗?怎么现在却用这种口吻跟我说话?就因为他重新坐上司礼监掌印之位,所以才在这里大放厥词?”
虽然眼前张苑的脾性好像跟以前迥异,但小拧子却不那么放心,张苑并非他印象中张牙舞爪盛气凌人,连威胁人的方式都有变化。
说话间,二人到了沈家侧院,张苑故意走在后面,让小拧子打头阵。
“我家老爷在书房等候二位。”朱鸿道。
张苑笑道:“有劳了,如今沈大人担负朝廷重任,想必非常忙碌,今日来打扰很唐突……这位兄台,要不你先进去通禀一声,或者请拧公公先进去会面,咱家稍后再见?”
本来小拧子以为张苑会跟他一起进去,听了这番话,这才发现对方似乎想避开跟他同时见沈溪,那如此一来张苑就不太可能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小拧子心里觉得非常危险,他对张苑的防备要比对其他任何太监更甚。
朱鸿不明白张苑为何要这么做,小拧子却抢先道:“张公公,不如一起去见沈大人吧,免得沈大人要见两次面,实在太过麻烦。”
张苑笑道:“在下就怕耽搁拧公公的大事,您如今替陛下做差,咱家还没获得正式职位,只是个闲人,您先请吧。”
……
……
张苑果然不打算入内,好似闲庭信步般在院子里溜达起来,小拧子回头看了一眼,带着些许疑惑进入沈溪书房。
此时沈溪也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往外看,小拧子进来差点儿跟沈溪撞在一起,等他见到沈溪正往院子里打量,马上低声道:“沈大人,姓张的回来了。”
在小拧子看来,沈溪理所当然跟张苑是敌人,因为几个月前张苑在朱厚照跟前说了沈溪不少坏话,甚至做了很多不恰当的军事调动,以至于皇帝对于前线情况不了解,最后让沈溪身处险地。
张苑算是被沈溪赶下台的,所以就算重新起复,也不可能跟沈溪结盟。
“嗯。”
沈溪微微点头,没有评价小拧子说的话。
小拧子当即要关房门,却见张苑探头往门里看,马上站到沈溪身后,低声说道:“沈大人,不能让张苑在朝中危害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