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宁王聚拢当地豪绅,筹集巨款供其犯上作乱,如今招募数十万兵马,有一群亡命之徒为之卖命。现在他已起兵,并顺利拿下南昌府城,如今正在接管各县县城……后续还有更多情报传来。”
江彬现在说的不算是情报,依然是捕风捉影的风闻。
朱厚照却把江彬说的当成已发生之事,甚至问了一些细节,江彬脑袋瓜灵活,就算很多事情他不知道,也顺着皇帝的喜好编撰一些,听起来合情合理。
江彬道:“若是他们占据南昌府全境,便可号令江西全境人马,回头只要派出船只沿江而下,便可威胁应天府,南直隶地方兵马准备不充分,若坚守城池的话难免陷入被动,若主动出击就要趁早……”
朱厚照一拍大腿:“不是说宁王会服软吗?怎么现在他真的造反了?”
江彬咬牙道:“定是有人泄露风声,让宁王知道了……听说应天府有不少人为宁王走动,办事,宁王想获取一些关于陛下的消息,应该不难。陛下,最好及早动手,不能让事态恶化下去!”
朱厚照想了想,点头道:“朕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现在一场大战无可避免,那就宜早不宜迟……明日你跟张苑去见见南京守备府和兵部之人,赶紧派出兵马把反贼给平了!如此朕才能高枕无忧!”
……
……
转眼第二天到来。
中山王府,众多高官勋臣齐聚一堂。
这里有南京兵部左侍郎王倬、南京户部尚书王佐、南京守备太监张永、南京守备勋臣魏国公徐俌,还有皇帝派出的两位特使——司礼监掌印太监张苑和镇军统领江彬,全都是一方大佬。
本来这次会议应该在南京兵部衙门召开,但到现在兵部尚书没定下来,依旧是由王倬代尚书事,皇帝亲临,南京守备太监和守备勋臣地位很高,使得什么事都要往徐俌和张永身上倾斜,连举行会议都要到徐俌府上来。
徐俌背后站着一人,非常低调,正是徐俌的心腹幕僚徐程,此时徐程没有说话,所有人都在听徐俌照本宣科读着东西,没人在意他所说是否属实,这里每个人都是在敷衍,只为完成任务而来。
徐俌念了半天,终于把手上清单念完,随后将其合上,总结道:“兵马和粮草辎重准备差不多了,下一步就是出兵江西,只等陛下下旨给出具体出兵日期。呵呵。”
徐俌笑得很欢实,换作平时,一定是一堆人陪笑,但眼前情况却不同,与会的好几个在朝中的地位都比他高,尤其是张苑和江彬,就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让徐俌很是尴尬。
张永急切地问道:“陛下派二位前来,总该把事情交待清楚了吧?”
张苑气恼地道:“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咱家没名没姓吗?若是陛下什么都交待好了,还要咱家来这里跟你们废什么话?不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么?亏某些人还自称在军中效命多年,一点规矩都不懂,简直枉为人!”
或许是张苑对张永的意见太大,也可能是张永刚才的话有些冲,让张苑逮到机会发作,张苑的话更像是要给在场之一个下马威。
自从张苑来到中山王府后,一直保持低调,态度虽然冷漠但并未怼人,谁都知道张苑在朝中的地位跟首辅大臣相当,心中极为忌惮,没曾想竟然会因张永的一句话而发飙。
徐俌笑道:“两位息怒,这不正在商议出兵事宜吗么?从这几天调查的情况看,宁王已呈反象,陛下派去人质问却没得到回禀,看来他是要执意反叛朝廷。”
一直不说话的江彬皱眉道:“魏国公此言差矣!什么叫已呈反象?根本是已经谋反,根据陛下调查所得,宁王兵马已将南昌府攻占,现在正集结大军,准备顺江而下!”
“啊?”
江彬的话让在场之人深觉意外,倒不是说宁王不可能这么做,而是他们根本没收到任何风声。
徐俌脸上的笑容淡去,问道:“江统领所说当真?那……昨日还有南昌府传来讯息,说宁王并未举兵,怎么才一天工夫……”
话说了一半便收回去,因为徐俌突然意识到什么,瞥了江彬一眼便低下头。
在场的人看着主动收回话茬的徐俌,脸上满是疑惑,皇帝都说战事已开启了,你却这么说算几个意思?
你是想跟陛下对着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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