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追究我的责任,你孙女就要过苦日子,跟我吃糠咽菜;如果你背后打我的小报告,我就把气撒在你孙女身上,让她知道沈家家法森严。
当然,真让沈溪虐待谢恒奴这乖巧可人的小媳妇,他可舍不得,但就是要让谢迁有这种错觉,不然他在朝中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若朝中无人,无论是政敌,还是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随时都能让他罢官免职,甚至要问他的罪。
……
……
沈溪不断向朝廷通报他的所作所为,而在京城,谢迁却在为地方上接连呈递的关于沈溪“胡作非为”的事情头疼不已。
谢府书房,谢迁手里拿着几分奏本,旁边坐着吏部尚书马文升。
弘治十五年夏天,内阁生了两件事:一个是刘健又病了,另外就是李东阳称病不出,朝堂上恢复了头年年底的状况,大小事项都归谢迁处置,偏偏弘治皇帝又没有扩大内阁规模的打算,朝廷大小事情,都落在了谢迁身上。
如今已经是谢迁第二次长时间行使辅的权限。
吏部尚书马文升,虽然不在内阁,但却是六部堂官之,一些人事考核任免的事情,谢迁都会主动跟马文升交换意见,就算不是吏部的事,由于马文升施政经验丰富,谢迁也会邀请马文升代为参详。
谢迁扬了扬手里的奏本,没好气地道:“你说这臭小子,到处搞风搞雨,尚未到任,就将福建右布政使给罢了,还让人畏罪自尽死在狱中,此等事不是让朝廷颜面尽失?”
一省政府脑,被朝廷委派的钦差给办了,这种事别说是弘治朝,自大明开国以来都是极为罕见的,谁都没料到,沈溪这个新官刚上任三把火就如火如荼地烧了起来。
马文升道:“福建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行都指挥使司不也为他说话,禀明此事与地方匪寇有关,承宣布政使司不仅包庇城中匪盗,还与倭寇有勾连……”
谢迁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就怕明日朝会上会有些麻烦。即便地方上禀奏的是实情,若陛下问及,我等该如何去说?一省藩台与倭寇暗通款曲,岂不令我大明朝野蒙羞?”
福州的事情,沈溪有福建都指挥使司、行都指挥使司和按察使司出面,所有证据都指向右布政使尚应魁包庇匪訾倩,又与倭寇有染,沈溪如此做无可厚非,只是案子背后牵连甚广,涉及到举荐尚应魁的不少大臣,也涉及到皇家和朝廷的脸面。
谢迁平日做事最讲究圆滑世故,提前就把问题考虑得很清楚。
“及早上奏吧。”
马文升提醒了一句,“入夜前奏本还来得及呈送乾清宫,陛下或许留中,此事便不了了之,不也是上上之策?”
谢迁稍微考虑一下,顿时觉得有道理。
他能觉察朝野会因为此事而面目无光,弘治皇帝看到地方上生这种事情必然也会觉得龙颜有损,若选择将奏本压下,那尚应魁的死就会报作任上暴毙以丧去职,一切丧葬礼数照旧,事情也就不用张扬开了。
如此朝廷的脸面保住了,民间也不会有各种风言风语威胁统治根基。
谢迁一拍大腿:“负图兄说得有理,我这就拟票拟,交到司礼监……”
谢迁这两年做了不少实事,赢得弘治皇帝和满朝文武大臣的尊重,可最近马文升却觉谢迁在沈溪离京后表现失常,从中品味出什么,没有说破,但却主动抽出时间来给谢迁当“幕僚”。
因为广东盐课提举司的事尚未传到京城,谢迁尚不知道沈溪在广东又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他依然面带忧虑:
“这小子临走前,跟我谈及盐引,我估摸他是想用盐引来筹措军资。我问过户部,今年广东夏盐盐引,这会儿应该已经送到广州府和廉州府,我听说这小子从梧州往广州去了,别是想打盐引的主意吧?”
马文升点了点头:“老夫对广东盐课的事情也有所耳闻,这潭水浑得很,就怕他去了不是激浊扬清,而是清水被染浑。”
谢迁脸上眉毛胡子皱成了一团:“就没第三条路可走?”
马文升琢磨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
谢迁自以为对沈溪很了解,觉得这小子能力是有,但少年得志,身上毛病不少,反倒是马文升作为旁观者对沈溪有一个严谨的评价,在马文升看来,沈溪是一个敢想敢做而且有勇有谋,将来注定大有可为的年轻人。
马文升叹道:“广东可不像福建,这三司衙门势力盘根错节,三司脑在地方上都卓有贤名,可谓德高望重,不易相与啊!他在广东孤立无援,若棋下得太急,非常容易陷入泥潭,涉足其中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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