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底气不那么足。
他的官职为正七品,眼前这几位哪个品阶不比他高?
就算是刚才说话的赵越龄,官阶也比他高。
但在大明,文官跟武将始终有区别,而唐寅作为沈溪幕僚,代表着沈溪,在这里有足够说话的资格。
本来唐寅可以袖手旁观,但现在他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那就是一定不能让眼前这群人出事,这不但关系到自己的前途,也是为了接下来作战以及保全沈溪的名声。
唐寅发话后,在场之人终于平静下来,不过双方仍旧没有罢休的意思。
唐寅继续喝道:“本官不问你们道理,现在的问题是沈尚书的命令重要,还是你们自己的面子和所谓的规矩重要?上了战场,沈尚书安排你们执行任务,难道你们就可以自作主张,越俎代庖?到时候出了问题,你们能承担得起?”
刘序语气坚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狗屁不通!”
唐寅顾不上斯文,只能拿出蛮横的态度,大声痛骂,他不再考虑刘序的面子问题,直接道,“你们现在领兵在外吗?沈尚书这么说,那是他有主见,临危时果断应变,方取得一场又一场胜利……你们自问有那本事?”
如果唐寅拿别人作比较,这些人必定不服,会说凭什么我不行?
不过对象是沈溪,他们就没辙了,就算再心高气傲,心里也都会想,沈大人非一般人,每次作战都随机应变,屡屡绝处逢生,且都以少胜多,最终大获全胜,凭自己那点本事可做不到!
唐寅不给这些人反驳的机会,喝道:“现在沈尚书没出来干涉,难道你们以为沈尚书就不知情?沈尚书只是想给你们机会,心平气和坐下来商议!谁知道你们竟然变本加厉!现在本官代表沈尚书发布命令,胡嵩跃、刘序,你们马上安排人手,将城北和城西的人马撤下,换上京营的人马!”
胡嵩跃不满地道:“唐先生,不是我们不想听从你的号令,但现在并非沈大人下令,出了事谁负责?”
唐寅骂道:“负什么责?贼寇都被赶到齐鲁境内了,这里说是战区,但实际上就换防那么点儿时间,能出什么问题?退一步讲,如果怕出问题,那就等京营兵马布防完成后,你们再从城头撤下去,如果这样还觉得不行,那撤下去的兵马就在距离城头百步的地方待着,等真出了问题你们再接管防务不迟!”
唐寅话音落下,两边人都不作声。
虽然争论很凶,现场气氛剑拔弩张,大有打开架势干上一架的意思,但说到底他们心里还是发怵,到底是在沈溪麾下,若是被沈溪以军法处置的话,谁都讨不了好。
不过都是军人,骨子里都不甘示弱,一边上门挑衅,一边出言不逊,彼此都缺少个台阶下,现在唐寅为他们提供了这样的台阶。
半晌后,刘序道:“唐先生如此说,未免有些偏帮了吧?”
唐寅瞪着眼睛道:“本官偏向谁了?一切不过是以沈尚书军令为准,如果你对本官有意见,那就去跟沈尚书请示,到时候沈尚书不以军法处置就算好的!”
宋书背后的人还想跳出来叫板,却被他拦下,显然宋书在这件事上有一定忍让心理,或者说他知道不好得罪眼前这些战功赫赫的边将。
这些人全都是沈溪嫡系。
沈溪不出面,往好的方向想是沈溪暂且不知或者不想干涉,让他们自行解决,说不好听沈溪有心偏帮嫡系,专门等他们上门来闹事,然后找个由头打压。现在唐寅总归出来说了“公道话”,若有不开眼的家伙再出来惹是生非,事情就难解决了。
现场又是一阵沉默,唐寅见状眉头一挑,大喝道:“还等什么!下令换防!”
唐寅终于也没好脾气了,此时他的耐心已经耗尽,既然文人做派在军中行不通,那就只有拿出强硬手段应对,尤其现在他面对的是一群骄兵悍将,自然要拿出气势来。
以前不管唐寅说话办事都少一种气魄,不过经历了西北对鞑靼之战的残酷,又当了几个月县官,让他身上突然多了文官的蛮横,这是大明几十年来以文制武形成的儒生面对武将时的心理优势,也是狂放不羁的唐寅与生俱来的气质。
“既然唐先生如此说,那我们便先派人去通知一声,让京营兵马接防……不过我们撤下的人会留在城下等候,若城防出现问题,别怪我们的人再次接管防备!”
刘序出来说了一句像是妥协,却带着几分强硬的话。
宋书道:“那就多谢刘将军通融了……就算诸位跟着沈大人在西北建功立业,但还是要守军令,要知本将军也曾跟着沈大人出生入死,因功才升迁到今日的位置,本将军手下弟兄没一个是孬种……不信咱走着瞧!”
“哼!”
胡嵩跃冷哼一声,不接宋书的茬。
在双方首领都做出表示后,帐篷内对峙的两边才收起刀兵,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却久久未消散。
……
……
唐寅从军帐出来时,发现背心冷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