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之地却是声名卓著,很多人想见一面都不得。”
此时天色已暗淡下来,虽然四周屋檐下的红灯笼早就点亮,但以沈溪所在的位置,想看清楚每个舞女的容貌实在太过困难,只能大概欣赏一下。
王倬笑道:“在下曾巡抚顺天,见识过北方歌舞,大开大合,跟江南歌舞温婉细腻大不相同,说起来还是江南风情更打动人一些。”
“哈哈。”旁边的人听到王倬的话,居然哄笑起来,这些个勋臣以及朝中大员脸上都涌现猥琐的笑意。
沈溪环视一圈,对这群老家伙当众谈论风月有些抵触,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这江南官场就是养老之所,这些人难以接触实权,便在这儿花天酒地,恣意人生,当然对于酒色之事津津乐道。”
沈溪微笑不语。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院子里的表演结束,没有鼓掌或者称颂的环节,乐师和舞女列队来到正堂门前,等候徐俌赏赐。
中山王府正堂不是一群下九流的乐籍之人可以进来的,舞女站在最前面,正堂内这些官员和勋臣目光在她们身上逡巡,似乎是在寻找姘头,不过最终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当首那名女子身上。
那女子年约十七八,肌肤如雪,体态婀娜,没有了少女的青涩,清丽的容颜却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无邪,眼神充满魅惑,灵动的眸子在房间内所有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准确落在沈溪身上,好像对这个主宾饶有兴致。
可惜此时的沈溪却好像对面前的酒杯更感兴趣,连正视这绝美女子的兴趣都欠奉。
徐俌笑道:“一并赏赐。”
“得令,公爷。”
侍立门口的管事笑着应承下来,马上安排人给眼前的教坊司众人打赏。
徐俌招了招手:“韵诗姑娘,你过来给沈国公倒杯酒吧。”
本来乐师和舞女都要退下,闻听此言,当首那绝美女子停驻脚步,娉婷施礼:“小女子乃风尘中人,岂有资格在中山王府登堂入室?”
徐俌笑道:“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为奴为婢奉茶敬酒,难道也没资格?”
徐俌乃堂堂魏国公,中山王徐达之后,即便他很欣赏这名叫韵诗的舞女,神色间还是表露出极大的不屑,本就就不是同一层次之人,自然不会平等相处。
韵诗听到徐俌的话后,低头敛起舞裙,缓步进到堂中,围坐四周的官员和勋臣都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一个个脸上全都是爱慕之色。
走到主桌前,她敛身行礼:“小女子韵诗,见过诸位大人。”
徐俌笑着指了指沈溪:“这位便是当今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也是我大明赫赫有名的沈国公,快倒酒吧。”
徐俌盯着韵诗,脸上满是轻浮的笑意。
韵诗走到沈溪身旁,拿起酒壶给沈溪斟上一杯,香风袭来,一股淡雅的清香萦绕身旁,勾起沈溪某种思绪。
韵诗笑盈盈道:“小女子今日有幸见到文曲星和武曲星下凡的沈大人,实乃三生有幸,小女子敬沈大人一杯。”
徐俌没好气地道:“你有资格给沈国公敬酒?你不过是来倒酒,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莫不是没人教你规矩?”
韵诗被斥责,并未着恼,谦卑地往后退了两步,道:“小女子平时所学,不过是琴棋书画,舞乐娱人,若有失礼之处,这厢赔罪了。”
在这种官员和勋臣聚集的场合,一名风尘女子说话时不卑不亢,气度雍容,让人感觉到她的不凡。
徐俌正要喝斥,沈溪一抬手,微微笑道:“这位姑娘一片心意,徐老不必苛责,这杯水酒就当在下接受好意,也趁此机会借花献佛,敬堂上以及前面院中诸位大人。”
说话间,沈溪拿着酒杯站起来,他这一起身旁人都没资格坐着,勋贵、官员和士绅代表全都跟着站起。
一群老家伙被一个年轻人调配,场面显得很另类,不过在场之人可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以朝中地位轮序,他们起身接受沈溪这个上官“敬酒”,表现出足够的尊重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徐俌最后起身,以体现他与众不同的卓然地位,笑着道:“之厚你也是,居然以风月女子的敬酒来转敬诸位宾客,岂不是给了她天大的脸面?不过既是你亲自敬酒,我们便给你面子,诸位……共饮!”
说话间,一群人共同仰头喝下酒,然后在徐俌招呼下,陆续归座。
韵诗一直站在沈溪身后不远处,双眸明亮如宝石,饶有兴致地观察沈溪,沈溪虽然感觉有目光落在身上,却始终没有回头看她。
徐俌侧目看了韵诗一眼:“下去领赏吧。”
韵诗娉婷施礼,微笑着道:“小女子便不多打扰诸位大人雅兴了,暂且退下。”
这话听起来好像之后还会再来一样,韵诗告退时,一群老家伙又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样貌和身材都绝佳,举手投足间皆有一种媚在骨子里的诱惑,连徐俌这样年过花甲的老人都不由多看两眼,一直到韵诗离开后才将目光收回。
徐俌伸出脑袋,凑在沈溪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