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关渚麟放松警惕,避免对方再想方设法送礼,沈溪只能委婉地表达一下自己其实可以随波逐流的想法……我不是不爱财和色,但奈何这一路辛苦,对这事不太上心,你要送礼可以等日后。
关渚麟稍微松口气,心想:“跟民间传闻不同啊,看来这位沈中丞并非孤芳自赏难以接近之人,否则怎会说出此等言辞?”
关渚麟从未见过沈溪这样的上司,居然为避免他多想,而虚以委蛇。换作别的官员,要么接受腐蚀,要么自命清高,破口大骂,只有沈溪既不收礼,还平易近人,关渚麟顿时觉得沈溪做人格调很高,一时间竟然有顶礼膜拜的冲动。
见沈溪要走,关渚麟连忙道:“沈中丞,是否需要将人送上车驾?您带着她,到南昌府后也好有人侍奉?”
沈溪微微蹙眉,随即拱手:“关知县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但顾虑本官无人照看,未免想多了……你这里会送,莫非到可南昌府就没人送了?哈哈,说起来,本官自上任以来,旁人要送给本官的美人,怕不下十位,让本官着实无所适从。本官就算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也架不住如此多美人轮番上阵!”
关渚麟一怔,随即明白什么,呵呵陪笑,心里却道:“这就难怪了,沈中丞在东南和西北立下大功,乃当世少有的英雄豪杰。他是朝廷正二品大员,送他美女的人多了,怎会缺我这一份?或许是我送的美人,乃是乡间货色,就算是黄花闺女,沈中丞也未必看得上眼……”
有了这想法,关渚麟也就不再勉强要送沈溪什么,反而有些自卑,认为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沈溪终于摆脱了关渚麟这狗皮膏药,从德安县驿馆出来,刚坐上马车,便觉得氛围有些不太对。
原来从驿馆到县城南门这一路上,早就被闻听总督到来而前来看热闹的百姓给挤满了。
百姓何曾见识过十八岁的少年总督?再加上民间流传有很多关于沈溪的传说,说他什么文曲星下凡,又是什么托塔天王或者是齐天大圣转世,百姓闻名已久从从未亲眼看到过,这会儿都想一睹风采,顺带沾沾沈溪身上的仙气。
但沈溪却让他们失望了。
沈溪坐在马车车厢里,一直就没露面,队伍前有赞导喝道开行,后有衙役手举“都察院右都御史”、“节制湖广、江赣两省都、布、按三司”的衔牌,然后又是一排“回避”、“肃静”的衔牌,最后才是骑着高头大马作禁军打扮拱卫着十几辆马车左右的侍卫,浩浩荡荡,等闲人哪里能靠近?
一直等车队出城后,沈溪才从车窗里探出头看了眼,自嘲地叹了一句:
“如果我真像传闻中那般三头六臂,早不在浑浑噩噩的大明官场厮混了,回我的花果山多逍遥自在?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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