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县衙都派了衙差在路上设卡,抓捕那些夜不归宿之人……”
朱厚照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既然城北不能去,那就去城南,这次你踩好的点在哪儿?”
钱宁先是看了刘瑾一眼,这才回道:“东单牌楼的苏州胡同附近!”
“朕听你的,你觉得哪里合适就去哪里,记得做事果决一些,至于抢人的事情朕自己来。出门后都听朕的,那时候称呼朕为大当家,你就是二当家,刘公公嘛,当好他的刘管家便可……如果要撤,那就直接扯乎,如果有官兵,就说来风了……”
钱宁越听越糊涂,眼前的小皇帝怎么说话带着一股浓浓的绿林气息?一口黑话如此顺溜,难道以前闯荡过江湖?他却不知,朱厚照痴迷于武侠小说,对里面的人物很是向往。
只是这次朱厚照所做不是什么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而是做贼寇,甚至是世人所不耻的采花大盗。可惜熊孩子并不觉得亏心,他认为自己是皇帝,这天下都是他的,享用几个女人天经地义,对此压根儿没有负罪感,反而对做违禁的事情非常向往,觉得很刺激。
“……记得,闯入宅院后,先把有威胁的人打晕,找到美女扛上就跑,朕先扛,扛不动你们再来,谁要是出工不出力,回来朕就将他砍了,但若事成大大有赏!”朱厚照最后总结道。
钱宁身边几个亲信,早就知道小皇帝的脾气,听到这话,就好像是奉旨犯罪,个个精神抖擞,齐声应道:“得令!”
加上钱宁在内,一共九名侍卫,再加上朱厚照和刘瑾,“贼匪”共十一人,都穿着夜行衣,走小巷还好,如果是大街,很难不被人察觉。
刘瑾跟在朱厚照身后,苦着脸劝说:“陛下,咱可要小心行事,要不……就当没这事,让钱百户带人去?”
朱厚照怒道:“什么陛下钱百户,要叫大当家和二当家,如果办不好,看朕怎么收拾你,走!”
……
……
夜里出来抢女人,朱厚照开了皇帝胡闹的先河。
自古以来帝王只要想得到女人,只要勾勾手便能得到,而像朱厚照这样癖好特殊的皇帝,自古以来少有。
走在小巷中,一行蹑手蹑脚,生怕惊动旁人。
好在这个时代没有电灯电视,天黑后寻常百姓早早便入睡,倒不会有人意识到外面走过的是帝王。
走了两条街,快到东单牌楼时,大街上突然传来官兵的喧哗声,一行只能在小巷中潜伏不出。
朱厚照打量远处,一行中有恃无恐的那个人便是他。
仗着是皇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无所顾忌。
刘瑾低声道:“大当家,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行,人还没抢到,这么回去太丢人了……朕今天怎么都得过把瘾再说……”朱厚照沉醉在犯罪的快感中不可自拔。
刘瑾直皱眉头,恰在此时,突然街巷中一户人家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刘瑾大惊失色,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钱宁反应及时,已快步上去,在门里面的人要出来前,将人按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地方?”
朱厚照抬头看了一眼,不知是何情况。
刘瑾回道:“看门庭挺大,似乎是大户人家……咱们还是走吧!”
“走什么走?”朱厚照眼睛瞪得大大的,显得无比兴奋,“择户不如撞户,便是这家了,把人给打晕,兄弟们,闯进去!”
……
……
洪家后宅书房,一烛如豆,与沈溪素有渊源的洪浊与他大哥洪涉对面而坐。
“大哥,你还是把兵马撤回去吧,这么多人留在府上,太不方便了!”如今在后军都督府任经历的洪浊苦着脸对保宁侯洪涉说道。
洪家原本承袭的是保宁伯爵位,但洪涉之前在京师保卫战中表现出色,力保阜成门不失,战后因功晋侯爵,官职也从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调任十二团营四威营中的震字营任总兵。
近来京城频传有民妇遭掳掠的情况,洪涉对几个弟弟不放心,于是从震字营抽调兵马保护,但随着时间流逝,歹徒不见踪迹,洪浊和家人不习惯家中有外人出入,于是找来大哥让他撤回人马。
洪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六弟,我记得当年你说过,你离家出走到闽西汀州府时,曾与处于微末的沈溪交好,为何后来沈溪中了状元节节高升,你反倒与他断了联系?”
洪浊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的大哥会突然提起沈溪,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谢韵儿的花容月貌,当下没好气地道:“大哥,你为何突然问及沈溪的事情?我记得他离京已经快两年了吧……”
洪涉道:“沈溪虽不在京城,但影响一直都在。之前皇上在朝会时提及他,言辞间多有肯定。吏部也有意征调沈溪到南京任兵部侍郎,显然马尚书有把沈溪培养为兵部尚书之意,虽然内阁最终否决了吏部的上疏,但以沈溪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进入中枢是迟早的事情……你说我向你打听他做什么?”
洪浊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