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晋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
为首的丫鬟见来者是照过几面的文祥晋,施了一礼后回道:“老爷说让贵客住进后宅,夫人和小姐只能搬到东厢去住。”
文祥晋不由皱眉,摆摆手让几名丫鬟去了。
文祥晋往堂屋方向看了几眼,但见里面不管是丫鬟还是仆役都行色匆忙,嘴里不由嘀咕开了:
“这刘公公派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不像是来办差的,倒好似明火执仗打劫的强盗……想那刘公公权倾朝野,用的怎么是此等不守规矩的幕僚?”
带着满肚子疑惑,文祥晋来到正堂门前,见到正站在那儿东张西望的张文冕和江栎唯。
“不是让你们尽快安排好住所吗?鬼鬼祟祟作何?”张文冕以为来人是巡抚衙门下人,出言不逊。
文祥晋上前行礼:“这位是张大人吧?鄙人乃巡抚衙门幕僚,奉命过来接待二位。”
他上来便表明身份,我并非是杨武家中仆人,你们最好对我客气一点,毕竟这年头能当幕僚的都是功名在身之人。
文祥晋是个秀才,早年考过几次举人,都未得中,这才出来当幕僚。
张文冕斜着脑袋打量文祥晋几眼,道:“巡抚衙门的幕僚?来得正好,本人正要有一些生活中的琐事要交待,你既然是杨巡抚派来的人,应该可以替他做主吧?”
“这……应该是吧……”文祥晋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里面说话吧!”
张文冕一摆手,先一步入内,文祥晋只能无奈地跟着一起进去。
……
……
堂屋旁的小花厅,张文冕压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到主位上。
江栎唯在客椅上坐下,文祥晋只能站在那儿听候吩咐。
张文冕道:“本人从京城到宣府镇,一路旅途劳顿,到了地方你们必须要保证一日三餐……”
文祥晋一听,这还不简单?
一日三餐嘛,这么大个衙门,还能少得了你这一份不成?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张文冕在吃食上有什么禁忌,才特地提出,于是问道:“不知张大人对这三餐有何要求?”
张文冕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本人在外,素以公事为先,岂能贪图个人享受?每天饮食,只管解饥便可!”
文祥晋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要求不高嘛,跟张文冕之前留下的傲慢无礼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呃……关于饮食大人早有安排,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具体事项却不是鄙人经手……”文祥晋心想,如果你吃喝拉撒的事情都需要我来安排,那我不是要忙死?
张文冕脸色转冷,喝问:“既然你不负责,那来这儿作何?”
这下文祥晋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杨武让他接待张文冕一行,而且勒令必须把事情做好,想来饮食上的事情也得操心一二。
但话已出口,不便收回,于是文祥晋拱手道:“张大人若有公事上的安差遣,比如需要人手,或者要打探消息,只管跟鄙人说。”
“这些事若是都交给你来做,那本人干什么?”张文冕板着脸问道。
文祥晋不由愣住了,心想,这人态度变化可真够大的,先来个下马威,紧接着和颜悦色,似乎平易近人,但这一转眼功夫又开始拿乔。
江栎唯道:“找个能管事的来,现在在下要把生活上的事情交待清楚,不得有丝毫马虎!”
文祥晋无奈地叹了口气,深鞠一躬,“这些事……只管跟鄙人说。”
张文冕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对着窗口的位置,似乎在欣赏院子里刚刚冒出新芽的垂柳。文祥晋无奈,只能看向江栎唯。
江栎唯跟着起身:“既然你能做主,那本官就直言了,每餐只管送上六菜一汤,荤素搭配适宜,最好是每餐都有山珍海味……张先生远道而来,可不想在宣府镇吃寡淡无味的素食,中午和晚上必须准备好酒水,且是二十年以上陈酿……”
当江栎唯开始说出条件,文祥晋才知道自己太过天真了,这哪里是没要求?简直处处都是要求!
等说完吃喝,就是日常出行,“……出入要有轿子,也不求多好,四抬宽轿便可,至于远行的话则要有马车。”
“晚上睡觉,则要有熏香的暖被,每天要有专人暖被窝,你可明白?”
就算文祥晋再迟钝,也知道这暖被窝的必然不能是男子,而是妙龄女子,这让他几欲骂街,心说:
“吃喝用度堪比王公贵胄,女人更是每天都要,比之帝王生活也差不了多少……这到底来的是使者,还是活祖宗?”
文祥晋苦笑道:“明白是明白,不过鄙人得回去请示我家大人,有些事鄙人无法做主!”
张文冕闻言转过身来,厉声喝斥:“你回去请示的时候记得跟姓杨的说,下次让他派个能做主的人来,简直是耽误在下的大好时间!”
文祥晋灰溜溜跑去请示杨武。
杨武听到文祥晋奏禀的情况,火冒三丈道:“来请